林月芽冲她摇摇头:不会的,就是他,一定是他。
他说过,只要科举能够公允,他必定会高中,他做到了,叶默做到了,她知道他一定可以的。
此刻林月芽越想,内心的激动便愈加翻涌,喜悦又兴奋的眼泪不住地向外冒。
季嬷嬷也不甚唏嘘,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劝林月芽,见她情绪稍稍平复些,季嬷嬷这才开口。
“月芽,你可还存那心思了?”季嬷嬷坐在林月芽身旁,小声问她,
林月芽疑惑地看她:什么心思?
季嬷嬷叹了声气,没将话说得太直白,只是道:“你和叶默……”
林月芽顿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季嬷嬷在说什么,她连忙摇头:没有,我当叶默是哥哥,我是替哥哥高兴。
两人若是真的没有点什么,季嬷嬷是不信的,但如今林月芽已是永安侯的人,她和叶默之间可千万不能有牵扯。
季嬷嬷拉住她的手,语气略微重了些,“不管如何,你万不能叫人知道你同叶默之间的关系。”
林月芽不解地望向季嬷嬷,她摆摆手:我和叶默清白。
季嬷嬷点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是旁人不知道,若是从前,你们都是毫不起眼的身份,便也作罢,如今你二人一个是新科状元,一个是永安侯身边的人,若是让有心人利用,岂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
季嬷嬷说得不无道理,林月芽其实心里也清楚,时至今日,她不会再和叶默有任何接触,也没有再接触的必要,只是那三年里,叶默对她的帮助,她依旧心怀感激,一辈子也忘不了。
也就是因这顾虑,林月芽才没有在何家两姐妹面前有所反应,这样来看,她其实进步了,至少能够将心思藏一藏了。
林月芽自嘲地扯了下唇角,拿出帕子擦起眼泪。
季嬷嬷见她想通,便也不再多话,她起身给林月芽倒水。
就在这个时候,堂间传来开门声,是李萧寒来了。
一连数日未见,李萧寒一进门就看见林月芽在抹眼泪,他一面脱外衣,一面问她:“为何哭?”
林月芽胡乱擦了几下,连忙起身去接他的外衣。
李萧寒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林月芽不回答,转身又去挂衣服。
李萧寒双眸微眯,抬眼又去看季嬷嬷,方才他在屋外的时候,分明听到二人在谈话,可他一进来,两人便不说了,进来又瞧见林月芽在拿帕子擦泪。
季嬷嬷被这双眼睛盯得一时语塞,“姑娘,姑娘……”
她看了眼垂眸不语的林月芽,干脆豁出去道:“姑娘是想侯爷了。”
林月芽赫然抬头,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季嬷嬷,那眼神明显就是在责备她,嫌她乱讲话。
季嬷嬷却是没有理会她,赔笑着又对李萧寒道:“姑娘怪老奴多嘴,可侯爷这样疼姑娘,姑娘有什么不能让侯爷知道的呢?”
李萧寒轻笑一声,回过头去看站在身后的林月芽。
季嬷嬷冲林月芽使眼色,继续道:“姑娘脸皮薄,念侯爷了也不敢去寻,这几日一直念叨,莫不是她哪里做得不好,让侯爷恼她了,方才姑娘这般猜想着,便没忍住落了泪。”
李萧寒又是低笑两声,若是旁人兴许还真信了季嬷嬷这通鬼扯,可这是林月芽,一门心思想从他手里飞走的人,她便是想大黄了也不会想他。
林月芽又想起季嬷嬷前几日和她说得那番话,便忍住埋怨,硬着头皮顺势坐在了李萧寒身旁,她知道李萧寒一直在看着她,片刻的犹豫都不敢,直接抬起那双雾蒙蒙的水眸望着他。
与想象中的反应不一样,李萧寒眉梢微挑。
林月芽继续顺着季嬷嬷说得那样做戏,她扯扯李萧寒衣袖,慢慢道:侯爷那日还说,让我在春和堂等你,可这么多天,都没有来。
一番话说完,她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见李萧寒一直挑眉望她,她还以为是没表达清楚,便又重复了一遍。
还是没看到李萧寒有反应,林月芽不由心里打鼓,莫不是要李萧寒瞧出她在撒谎了……
林月芽越想越心虚,最后将手放下,垂着头不敢再看李萧寒。
“退下吧。”李萧寒忽然开口,是对着季嬷嬷说的。
屋里只剩他们二人,林月芽又心绪又紧张,她红着脸去净房打水,准备伺候李萧寒洗漱。
出来时林月芽端着铜盆,李萧寒坐在那里若有所思,林月芽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敢轻易打扰,她将帕子浸水沾湿,稍稍拧干些,拿出来递到李萧寒面前。
李萧寒接过湿帕子,一面擦脸,一面又盯着林月芽看。
待净完面,林月芽又去净房打热水,却没想前脚敢进去,后脚李萧寒就跟了进去。
李萧寒道:“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林月芽不解地看了李萧寒一眼,出去后又开始整理床铺。
原本以为李萧寒今日也不会过来,这床上就只有一条小薄被,够她一人盖,如今李萧寒来了,林月芽就又从柜里拿出一条薄被,规整的放在床上。
夏日里蚊虫渐多,林月芽将腰间上系的香囊取下来,挂在了床帐正中。
这香囊是陆渊做的,已经将近一个月,那香气还未彻底散去,驱蚊避虫也是极有用的。
当初陆渊做了两个,她随身带了一个,还有一个她当初翻窗跑的时候没顾着带上,如今想来倒是有几分后悔,这样好的东西,以后便寻不到了。
待熄了灯,两人躺在床上时,李萧寒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对她轻道:“这几日大理寺繁忙,每日回来时都已过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