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臧皱眉。“不吃安眠药就睡不着?多久了?”
许辞随手拿过一碗皮蛋瘦肉粥,打开盖子,用勺子搅了搅道:“不记得了。”
祁臧:“我妈之前也有失眠的毛病,后来在人民医院的失眠科治好的。回头把那专家介绍给你?别老靠药物。”
许辞淡淡笑了笑。“好。”
“那喝粥吧。喝完粥,告诉我你有没有问出什么东西。”祁臧道。
许辞瞧他一眼。“要不要把我设想的关于凶手的作案手法也告诉你?”
祁臧:“这么快就想到手法了?那敢情好。”
许辞问他:“我这义务劳动了一晚上,你还要求这么多……你给我发工资吗?”
祁臧笑了,放下手里的咖啡,他看着许辞道:“我工资直接交给你管都可以。就看你愿不愿意管了。”
许辞:“…………”
见许辞抿了下嘴撩起眼皮面露不爽看过来的样子,祁臧忙碌一晚上的燥意就好像都去掉了。
他道:“好好好,说正经的,白雪那边有说什么吗?”
暂时没有告诉祁臧关于商博然的那些生意,许辞把其他的倒也都讲了。
“所以这三个人都跟死者崔俊杰有感情纠葛?”祁臧皱眉,“除了他们三个……秦春岚也不知道跟崔有没有什么关系。”
思考了一会儿,他看向许辞。“你怎么看他们几个之间的关系?比如白雪和崔俊杰,她真的没有因爱生恨的可能?她原话怎么说的?”
沉默了一会儿,许辞倒也对祁臧复述了白雪的原话。“白雪说她跟崔俊杰完全没感情。单纯的一|夜|情而已,干柴烈火,一时冲动,什么也证明不了。”
祁臧:“……………”
他听完简直差点把手里的咖啡杯捏碎。
许辞:“我觉得她说得对。”
祁臧立马语带呵斥地:“对什么对?哪里对?!这种观念要不得!”
空气凝固了好一会儿。
片刻之后,许辞抬眸盯他一眼。“我是说,我认为白雪没有撒谎。她、百灵、李海这几个人对待这种事情就是这么个态度。”
祁臧摸摸鼻子:“咳,那个……”
许辞不理他,兀自道:“再说,这三个人从晚上10点半开始就没有作案时间了。他们不会是凶手。”
“你指的他们不是杀秦春岚的凶手还是——”话未说完,祁臧已明白许辞的意思,“你认为杀死崔俊杰和秦春岚的,是一个人?”
“嗯。不过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之前我挺怀疑秦春岚的。我认为她和商博然都太奇怪了,多半参与了杀人,或者至少是知情方。”
许辞道,“比如,‘停电’前后,商博然看起来都是被绑起来的,似乎没有作案机会。但万一‘停电’期间秦春岚松开了他呢?”
祁臧皱眉:“所以,有可能是他和秦春岚合谋杀了崔俊杰。之后,商博然再杀了秦春岚灭口。”
“对。商博然几点来的市局?”许辞问。
祁臧:“凌晨四点到的。不过已经找护士问了,商博然到医院后,确实离开过一阵子,但是他凌晨1点半就回医院了,直到3点半从医院出发来市局。”
“那么,秦春岚的死亡时间确定了吗?”
许辞问出这句话的同时,祁臧已经同步给宫念慈发了消息。
宫念慈很快回了。“死亡时间初步推测在凌晨3点至5点之间。”
祁臧眉头皱得更紧,之后直接把手机举到了许辞面前,让他也看到了屏幕。
于是许辞也皱了眉。
随即他嘴角勾了勾,看着祁臧:“这次的凶手,有点意思。”
在祁臧收回手机前,许辞没错过宫念慈又发来的几行文字——
“奇怪的是,步青云化验过了,秦春岚血液里没有毒物。讨论多种可能后,我们现在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呛水呛死的。不过我还没来得及解剖她,有结论了告诉你。你可以想想,如果她没有被注射毒物,手臂上的针眼是怎么回事。”
拿回手机后,祁臧看到这段文字,知道许辞看过了,但也没多避讳,给宫念慈回了过去。“在她家里搜到了麻醉剂。查一查血液里是否有麻醉成分。”
·
约莫半个小时后,祁臧带许辞离开。
刚推门而出,祁臧就敏锐地发现外面大办公室的气氛不对劲,大早上的噤若寒蝉,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其中李正正看起来在门口守了很久了,见自己出门,连忙使了个眼色过来。
祁臧察觉到什么,往前走出几步再拐个弯,发现原因了——
市局的张云富张局亲自来了。
大概猜到了什么事,祁臧倒也没什么反应,上前规规矩矩喊了一声:“张局。”
不比荣勇平时能和大家嘻嘻哈哈打成一片,张云富是走哪儿都铁着一张脸,像阎罗王一样让所有下属心生畏惧。
他为人严厉、向来眼里不容沙,看向祁臧问的第一句就是:“凤阳日报的总编都找上门了,说你让人无故带走了他们的记者!”
“那记者扰乱——”
祁臧的话迅速被张云富打断:“人家扰乱什么了?无非是被凶手利用了!他们去的时候并不知道秦春岚已经自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