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一切于秦何而言都很新奇,在厨房里待了小半个时辰,陆柒把各样东西都教了全,出来的时候秦何脑海里还都是胡萝卜木耳白菜,倒一时间把明真夫妻两个抛到后脑勺去。
秦何心情好了,陆柒却觉得有点心累。她非常清楚一点的认识到阶级的差距。
上辈子她也是被娇宠长大的,不过独立生活后也不至于十指不沾阳春水。但秦何真正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别说不沾阳春水了,连普通的青菜都不认得。
米是从米缸里出来这种笑话就出自他这个阶级的公子哥,含着金玉出身的人,自然不知民间疾苦。
便是南阳帝卿曾经在秦牧生病的时候为自家妻主洗手做羹汤,但他所做的也不过也只是打打下手,亲自把粥从眼里锅里盛出来端过去罢了。
价值三观不和,难免有摩擦,相爱的人都能因为分歧撕破脸,更何况她和秦何这种因为外力结合的半路夫妻。
陆柒不是那种会让另一半委屈自己陪她吃苦的人,但既然她想要过好一点,就必须和对方的三观磨合。
秦何说了好一会,陆柒都没有回应,他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陆柒的腰:“你在想些什么?”
陆柒面无表情道:“我在想,如果你没有和我成婚,而是和明真成婚了会怎么样。”
秦何的脸青了,不过想到和陆柒的约法三章,他愣是忍着什么都没说,和陆柒并排走了一顿,心境平静下来,带着几分好奇问道:“那如果我和明真成婚了会如何,不是入赘。”
陆柒看他一眼:“你真想听?”
秦何点头:“我真想听。”
陆柒语气凉凉:“不是她受不了你另寻解语花,就是你把自己憋屈死。”
秦何气结,但愣是忍下来没有发作,尽力让自己语气平静下来,但语气怎么听都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哦,为什么?”
“你想知道?”
秦何诚实道:“嗯,我想知道。”
“我们打个赌如何,如果你赢了,等明日谢师宴之后我再告诉你为什么。如果你输了,便和我单独出去住几日。”要改变秦何,靠嘴炮收效甚微。只有让他亲身体验,才能让他知道什么叫民间疾苦,也更容易学会体谅别人的心情。
秦家把秦何捧得太高,今后也不可能会放他下来。陆柒早就不指望靠南阳帝卿夫妻两个能够让秦何改变了,靠秦何自己顿悟,更是希望渺茫。
无论如何她想要试一试,如果什么法子都用了,秦何还是现在这样子,她就该打定主意,在不伤筋骨的前提下想法子和离了。对现在的她而言,和离的代价太高,改变秦何还要来得更容易些。
“单独出去住?就我们两个?”秦何警惕地看着她。
“你尽管放心,我会和帝卿提议带上府里护卫。到时候你不放心我,可以分房而居。”她要真那么急色早就扑上去了,哪里会忍到现在。日日同房她都没做什么,更不差这几天了。
“你想和我打什么赌?”
陆柒眸光狡黠:“就以明真为赌,你明日和我一同迎接客人,按照我的要求来与她谈话,我提前写好她的反应,如果我全猜中了,就是我赢,猜错一次,也算你赢,如何?”
“猜错三次,就算你输,不然算你赢。如果你输了,就抹掉约法三章的第三条。”
“成交。”
☆、第038章
为了表现秦府对此次谢师宴的看重,次日一大早南阳帝卿从锦绣阁挖来的人才就敲响了陆柒和秦何的房门。
这些心灵手巧的男子捧了两面梳妆镜进了屋子,四个人分成两组,一组摁住秦何给他上妆,另一组则是给陆柒这个状元娘子化喜庆的妆。
陆柒还睡眼惺忪着呢,哈欠连天地道:“只是府中有宴席,用得着这般隆重吗?”
她也就大婚那日化了一次妆,没料到这请客吃酒也需要。原主留给她的记忆里陆府办喜事也没让她化过妆,不知是不是秦府独有的规矩。
“这是状元谢师宴,当然和平常办喜事不一样。不管是哪家,只要是状元迎客,都得化这个妆的,等到您骑马赴琼林宴的时候,我们还得来府上一回。”
毕竟是女子,陆柒的妆还算是简单的,她脸上只刷了薄薄的一层米分,身边的秦何脸上已经抹了三层东西。
秦何很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替他上妆的男子慌忙道:“您可别乱动,待会这面上的东西我们会为您洗掉。”
“做状元的是陆柒,又不是我,为什么我也要跟着涂这些东西,而且还比她要麻烦。”秦何忿忿不平道。
站在他身侧的男子又往他脸上抹了一层浅绿色黏糊糊的东西,笑道:“正君说笑了,您是状元娘子的正室夫郎,自然要涂这些东西,像那种妾侍,想画都没有这个资格呢。这是羡煞旁人的好事,虽说是麻烦了些,但得到的荣耀也是非常。”
一个小小的状元正君名声,连诰命也无,比起他郡卿的身份,这个身份实在没什么值得好骄傲的。不过他爹亲在秦牧为他挣了个一品诰命的时候也极其开心,秦何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因为自己的妻主取得了好成绩,因而有种的替她高兴,这样的情感他不能完全的感受。但隐隐约约也摸到了一点边。
既然是喜事,他这凉水自然还是不泼的为好。
秦何安静下来了,伺候他上妆的两个年轻男子也松了口气。估摸着时间可能不大够,他们手中的动作又加快了不少。
陆柒那边很简单,只要洗干净脸,再简单得抹上薄薄一层提亮肤色的细腻米分末,再稍稍修剪一下眉型,用炭笔描粗便算是大功告成。
秦何作为男子,上妆工序就比陆柒要复杂的多,按照那几个男子的说法,涂抹那些东西是为了让他的肌肤更加光滑白嫩,除了要给他修眉,还得给他盘一个足够华丽繁复的发型。
这些人从卯时一直折腾到辰时,陆柒都用了早膳出去迎客了,他还得饿着肚子任由这些人在他脸上涂涂抹抹。
等到折腾完,秦何肚子都饿得受不了,不过秦家请的客人显然来了很多,在他和陆柒的屋子外头,都响起了一些陌生的年轻男声。
堂堂一个郡卿,怎么能够让客人听到自己肚子打鼓的声音。即便是男子那也不行,能够参加秦家宴会的男子基本都是王公大臣的子侄,能够进他这后院的,多少和秦家都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
旁人也就算了,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在顶着秦姓的那些人面前丢这个脸。
不过秦何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也就找到了一壶陆柒早上泡的茶水,吃的东西一点也没瞧见。
他灌了几口冷茶,渴倒是不渴了,但腹中仍旧□□。秦何唤了声秦燕,等了一刻钟,后者还是一点反应也无。
等秦燕是不靠谱了,秦何穿着华服挪到门前凑到门缝前看,门却被猛地拉开。秦何下意识地倒退一步,差点踩着自己的长袍的衣角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