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陆柒她挺好的,倒是我给她添了不少麻烦。”秦何客客气气的回了他一句。
他难得这样好颜色,还在卢氏的面前替自己说话,反常的态度倒引起陆柒侧目。吃饭的时候,秦何只吃他自己夹的那些素菜,卢氏给他加的那个诱人的鸡腿他是碰也不碰。
一碗饭吃到最后,秦何碗里只剩了那个鸡腿。对于喜好素食他的而言,这鸡腿实在是太油腻。而且在秦府,这种鸡腿肉自然会有厨子帮他处理成细细的一小条供他食用,用优雅的姿态吃下这么大一个鸡腿的技能,目前他还没能学会。
他盯着那鸡腿为难,一双筷子便从他碗里夹走了那个看起来油腻腻的鸡腿。“谢谢爹爹关心,不过他不爱吃这个,粮食来之不易,还是我替他吃了吧。”
秦何松了口气,默认了陆柒的说法。卢氏的笑容有些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毕竟这陆柒是秦何的妻主,看现在这情况,这呆子嫁过倒是讨了对方的欢心。做妻主的吃掉夫郎不爱吃的菜是妻夫恩爱,他这个做长辈的发作搞不好还惹得陆青不高兴。
卢氏咬了咬牙,把憋屈嚼碎了往肚里吞了。谁让这秦何身份高呢,他忍了。
等晚膳了了,到了陆柒自个的小院子里,关上门陆柒便为先前饭桌上秦何的维护朝他道了一声谢。因为秦何对这门婚事的抗拒加上南阳帝卿的强势态度,现在的她对这门婚事萌生了退意。
她原本是打算是和秦何好好相处着,毕竟日久生情,有的时候感情是真的可以培养出来的。不过现在她只是把秦何当一个因为特殊原因不得不同住一间房的舍友,对方没有爱护她的义务,既然帮了她,她当然心怀感激。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没有他看着那么讨厌罢了,他笑起来实在是太假了。”秦何不以为意道。
因为他的家世,从小到大对他曲意奉承的人多了去了,卢氏这样的他一眼就能看破。陆柒虽然也不讨喜,但至少比卢氏看起来顺眼太多。
卢氏明明不喜欢还非得讨好他,他也不稀罕这样的示好。更何况他根本不喜欢吃那种油腻腻的东西,卢氏还夹到碗里来,筷子那么脏,搞不好还沾了对方的口水。
想到这里他先是一阵恶寒,继而有些幸灾乐祸:“那鸡腿你吃了,那上面搞不好还沾着你那继父的口水,我看他筷子亮晶晶的,你这么把它吃了,也不觉得恶心。”
陆柒摇摇头:“陆府清贫,哪里有那么多的规矩。”她上辈子的家庭学的规矩倒是挺多,但她读大学那会也去过山里支教过,穷人家里有的吃就不错了,哪里来那么多讲究。
陆府虽然也富贵,但比起底蕴极深的秦家来说,几乎就没有什么规矩卢氏家里是半路富裕起来的,眼皮子很浅,更加不会在意这些。
她料想的不错,卢氏不但不在意这些规矩,还讨厌秦何的讲究。陆柒妻夫两个回了房,他那边关起门来也给自己的女儿甩脸子:“你瞧瞧那秦家公子的嘴脸,亏得你还想娶他。你娶了他,天天陪他吃素去吧,看他那样子,不就是有个好爹娘吗!在我面前摆什么架子啊,就算陆柒那呆子是入赘过去的,我在名义上也是他公爹!”
他气得捶床,想到陆柒又磨了磨牙:“还有那个小贱胚,下午的时候带着那秦何去了她那早死的爹的破烂祠堂,还去找了她娘,说找个佣人看顾。这人还是你娘挑的,事情都办完了我才知道。你娘还为了这个责怪于我,简直是,为了个死人,至于这么落我面子吗?!”
陆玖看人的眼色不行,就觉得那秦何长得漂亮,陆柒是个有福的了。听自家爹亲这么一发火,她的小心思立马熄了几分,一脸谄媚地给卢氏捶捶肩松松腿,安慰道:“爹爹别气了,反正他们明儿个就坐马车走了,您要是真看他们两个不顺眼,女儿有个好主意,不会真伤到他们,但可以让您出出气,您想不想听?”
卢氏看了她一眼:“就数你鬼主意多,说来听听吧。”
☆、第010章
“爹,咱们如此这般……”陆玖压低声音凑到到卢氏耳边说了一番话。
她说完自己的主意,卢氏反倒踌躇起来:“这样也不太好吧,那秦何好歹是郡卿,他爹又是帝卿,他的娘亲秦尚书也是你娘惹不起的人物。”
陆玖翻了个白眼:”咱们就是让他吃点苦头,又不是谋财害命,也没想着毁他清白。您以往对陆柒那个贱种不比这狠多了?那秦何再怎么样也是个小辈,对您就应该客客气气的。”
见卢氏仍然面带犹豫之色,她又接着鼓动:”这秦何身娇肉贵,在咱们陆府待不过三日,就算是查,大夫也只会说他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也不至于查到您手上。要是您真的担心,到时候找个人随便帮爹顶包不就是。”
卢氏攥紧了绣帕,总算是下了决心:”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可千万别给我搞砸了。”
陆玖的心情一下子飞到了天上,笑嘻嘻地拍胸脯保证:”我做事爹爹放心,保证让这两个人到时候哭娘喊爹的,不敢出去见人。”
这两父女关起门来商量怎么害人,陆柒倒因为祭拜过了原主生父睡得很安稳。
在睡梦中她回了一趟前世,那日她飞机失事,整架飞机上仅有三名旅客和机长一人生还。
她就职的大学为她开了一场追悼会,参加的同事和学生也有数百人,不过大多数人面色冷漠,也有少部分人在主持者念悼词的时候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在人群中她瞧见了自己的父母,两个人比起她记忆里的样子仿佛苍老了十岁,一向光鲜亮丽的母亲连妆都没有化,她漂浮在上空甚至能够看到对方眼角的细纹。
她的父亲也一样,原本挺直的脊梁佝偻了许多,头上也明显多了好些白发。
饶是在外拼搏多年,和父母没有小时候那般亲近,看到这熟悉的两张脸,陆柒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酸,奈何她是魂体状态,便是有眼泪都流不出来。
在看到同样憔悴的哥哥和侄子后,她头一次这么庆幸自己还有一个兄长。在看到墙上悬挂的黑白照片和那个骨灰盒的时候,她的内心再一次受到了冲击,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穿越了,而且再也回不去了。
因为这个梦境,陆柒起来的时候还是有几分浑浑噩噩的,一早上就浑身散发别惹我的气息,从早上到离开也就是吃了点水果点心。
这几日陆柒都是温温和和的一张脸,便是他口不择言的时候也没见陆柒多凶,但今儿个早上一起来,瞅着对方浑身散发黑气的样子,他愣是一句话也没敢和陆柒说。
这次秦何随陆柒一同回门,因为身边也没带什么小厮和仆妇伺候,他除了陆柒,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实在无聊,就寻了陆柒搁在屋子里头解闷的花被子来看,卢氏派人送过来的果脯蜜饯也吃了不少。
他喜好甜食,陆家的这些果脯还特地裹了一层透明的糖衣,酸酸甜甜的甚是美味,卢氏准备的是两个人的份,几乎都叫他一个人给吃了。
在府上的时候,卢氏虽然不待见陆柒,但并没有来主动找过麻烦。陆柒也就心想卢氏和陆玖虽然眼皮子浅,但也不算太蠢,没有整日来找她麻烦,也没给她脸色看,在府中平安无事的过了两日,她便和秦何一同回了秦府。
等秦家的马车离开,卢氏便敛起脸上挤出来的笑意。扯了陆玖的衣袖一把,示意后者在陆青不在府中的时候到他房间一趟。
陆玖拿了几样东西做掩护,关门的时候还看了看周围,确保没有多嘴的下人经过,这才凑到卢氏的跟前,压低了声音汇报情况:“那些药米分我都搀在白糖里拿来裹那些果脯蜜饯了。”
陆家对吃还是讲究的,请的厨子会做很多小玩意,每年那些蜜饯果脯都是厨子准备好的,但是一般没裹糖衣,因为府里几个做主子的,就是陆柒喜好甜食,她的口味随了卢氏,不喜欢那种粘牙的东西。
这糖衣是她命厨房临时给那些蜜饯裹的,白色的药米分搀在白糖里头,旁人根本发现不了,而且就只有陆柒妻夫两个吃了这下了药的蜜饯,到时候即使是查,秦家也不能查到是她们在这吃食上下了手脚。
“那药米分来历能放心吗?”卢氏还是显得有点担心。
陆玖信誓旦旦:“那药米分的来历绝对没有问题,爹您就放心好了。我有个相好的在秦府当家,到时候药米分起没起作用等我过几日去找他便知。这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办事,您放心。”
卢氏这才放心下来,涂了寇红的细长指甲点了点陆玖的脑门:“就是你办事,我才不放心。不过这次事情做得还不错,你把好自己脸上这道门,别自己管不住嘴把事情说出去了。”
陆玖嘿嘿直笑:“我这嘴牢得很,爹我还想和您商量件事。等过几日,咱们能不能去秦府提一次亲,我想把我在秦府的那个相好娶了,您和我也能够顺便看看陆柒和那什么秦公子。”
卢氏了悟:“感情你就是为了把你那相好接进府啊,我说你怎么突然这么有孝心给你爹出这口恶气。”
陆玖央求道:“这不是顺便的事情嘛,不然咱们给他下了药,到时候他吃的苦您也看不到,这药不是白下的吗?爹,就知道您最疼我,您就允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