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使用金银花瓶的人原本还不觉得什么,听到白瑰的话,反而更生气了:这是在阴阳怪气地讽刺我们吧!装什么白莲花!恶心!
这两人气得恨不得瞪死白瑰,倒叫艾碧笑出声来。
老师听得这些言语,便又干咳两声,说:“男德者,忌口舌是非。”
艾碧便不说话,只哼着歌往瓷瓶里插花。
但因为这段小插曲,接下来的课堂倒是十分安静,大家都无话。
待下课之后,金瓶和银瓶又低声说:“那个姓白的真能装啊……”
“可不是么?”另一个新贵家的也加入讨论,“不过咱们别惹他啦,听说他的巫术很厉害的。”
“切!”金瓶努努嘴,“说得像谁家没上过几节巫术课一样!”
现在别说是有钱人家了,就是小康之家,也都会供孩子上巫术课,不分女男。当然,如果家里财政困难,自然是优先供女儿读书。可是像金瓶这样的有钱人,男人也是一样读书的。
“真的好笑,”金瓶说,“那个白瑰还笑我们没文化。他有文化,他读得书多,还不是和我们上一个学校?男人读书有什么用啊,以后嫁了人,谁高谁低还不一定呢。”
这些人自是窃窃私语,白瑰却是充耳不闻,只默默回宿舍。
他的宿舍是豪华间,三室两厅,能配一个贴身随从。
不巧的是,他从家里带来是侍从不幸得了传染病,不能继续侍奉。家里来不及安排,学院便替他换上了新侍从。
新侍从名叫陈昭眉。
白瑰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陈昭眉从根本没有伺候过贵族的经验——他连鞠躬的角度都不对。
可是,白瑰没有提出任何批评。
陈昭眉还经常用错敬语,但白瑰也没有说什么。
更别提,陈昭眉虽然粗鲁,但长得倒是很漂亮。
因为这张脸,白瑰才觉得“一个完全不及格没经验的侍从被学院选中来到白家千金身边侍奉”这件事没那么奇怪。
他长得实在很好,足以弥补一切过错。
白瑰本来就是一个对下人犯错容忍度很高的人,更别提新侍从有一张可以让人轻易消气的脸了。
陈昭眉摆错餐具也好、端盘子的手势不对也罢,白瑰都可以不计较。他偶尔耍滑头,故意摸鱼偷懒,白瑰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过问。
陈昭眉观察白瑰,发现白瑰这人真的是被保护得太好了,老是穷讲究。
比如说,白瑰此人饮茶,必须要用蒸馏过的天水。
所谓“天水”,顾名思义,就是“天上落下的水”,比如雨、雪、霜、露。但因为这些水落下来后可能会被污染,所以饮用前还需要蒸馏、煮沸。
陈昭眉有时候嫌麻烦,就直接去小卖部买瓶蒸馏水回来烧开了给白瑰泡茶喝。他就不信白瑰真的能喝出来区别。
第一次把蒸馏水递到白瑰面前时,陈昭眉还有几分忐忑,上下打量白瑰的表情。但见白瑰抿了一口用普通蒸馏水泡的茶,眉心微蹙。
陈昭眉一下心就提起来了:不会吧?他难道真的能尝出来水的区别吗?
但见白瑰把茶杯放下,轻轻看了陈昭眉一眼,这一眼好像能把人看穿似的。陈昭眉仿似被一刀刮过,血肉淋漓——这样的感觉,在陈昭眉第一次见白瑰的时候也产生过。
那时候,他在白瑰面前鞠了一躬,说:“您好,我是学院派来的侍从,陈昭眉。”
白瑰问:“我看到你的简历,说你是男仆学院毕业的,有服侍贵族的经验?”
陈昭眉一点儿也不心虚地撒谎:“是的,公子。”
那时候,白瑰就是那样轻轻扫了他的脸庞一眼,却扫得陈昭眉头顶发凉。
这凉意仿佛又是错觉,白瑰很快恢复了那种无情的温柔神色:“嗯,不错。”
白瑰把茶杯放下,并不再饮第二口茶了,只道:“去备上蜡烛吧。”
这个备上蜡烛的意思,就是白瑰要更衣了。
陈昭眉低眉顺眼地进了浴室,并在浴室四角摆上用手工玻璃瓶装着的蜂蜡香薰烛。因为巫师世家那该死的仪式感,他们还不能用打火机点蜡烛,得拿出古法制作的火折子点火。
不过,在高度依赖巫术这种神秘力量的巫星,科技方面确实远远落后于地球。但巫星人对此毫不在意,甚至还十分骄傲。
陈昭眉一边吹亮火折子,一边想道:那么喜欢传统文化、那么排斥现代文明,怎么还用抽水马桶不用农家粪坑?
吐槽归吐槽,陈昭眉还是迅速把一切布置好,然后迎白瑰进浴室。
这些娇贵的千金公子如同刚落地的婴儿,吃喝拉撒都要有人伺候,更不要指望他们能够用自己尊贵的手来脱衣服了。
更衣的工作必须交给陈昭眉这样的贴身侍从。
——这也方便陈昭眉实行他那不道德的计划。
浴室内。
陈昭眉把手放在千金白瑰的腰间,轻轻一拉,使那条用银线与蚕丝编织的腰带离开白瑰的腰。
当白衫滑落的时候,陈昭眉便能看遍白瑰那宛如雕塑的身体——真是令人羡慕。
与其说是这样完美的身躯令人羡慕,不如说是这样体态背后的金钱时间令人羡慕。
为了讨未来贵妻的欢心,不少男人长期健身锻炼,坚持高蛋白低脂肪饮食,以保持流畅漂亮的肌肉——但又不可以过分夸张,因为大部分女人都不喜欢粗壮的大只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