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从小在部队长大,上学也在部队学校上,怎么会养出这种跳脱的性格?
呃……
想了一会儿,其实就能得出结论。
两口子翻过身对视一眼,脑袋中不约而同地跳出几个字
外甥肖舅。
是了,这么想一切就都说通了。
祸头子徐川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屎盆子竟然扣在自己头上,他只觉得大外甥真是欠揍。
那种欠揍的劲儿,瞧着真莫名眼熟,让人手痒痒。
火车嗖嗖在轨道上穿行,窗外近处的树木快速掠过,远方的山与江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回家的旅途只需一天一夜。
他们早上9点上的火车,如果不出意外,明日9点左右就能到达老家县城。
小车厢中吵吵嚷嚷,绝大多数都是大闺女和大外甥的声音。两人王不见王,没凑在一起时会忽然提起对方,聚在一起时除了吵架就是打架。
终于,夜渐深。
李小龟离开后,车厢安静下来。
周越贼会照顾人,徐川帮程宝珠把被套套好时,他也手脚伶俐地把自己的被套以及大闺女的被套给套好了。
这种天气不能洗澡真是折磨人,四人几乎是天天都要洗澡的,于是今晚是个无眠夜。
当隔壁李小龟的呼噜声阵阵响起时,车厢四人还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觉得身上黏得慌。
“哐哐哐——”
第二日,清晨。
太阳初升,从远处山峰中慢慢露出全貌,朝阳火红,惹得无精打采的程宝珠在此刻都不禁拿出相机,冲着窗外拍了好几张相片。
“爸,还要什么时候才能到?”
徐川脑袋蒙蒙尚未回答,周越扶着大闺女让她稳稳下床,说:“还有两个小时。”
是的,大约在两个小时后,他们就能回到那阔别了将近十年的家乡。
徐川忽然呆愣地看着窗外,那里绝对是他魂牵梦萦的地方。
县城。
江玉兰在家待不住,大热天的非要跟着徐保国和徐河到火车站中接人。
“都9点多了。怎么还没来?”
她在门口等得心焦,恨不得把火车站出口瞧出个洞来。
“估计又是路上让车,妈你要不坐坐?”徐河挠挠头道。
几人开的是三轮车,每隔三分钟就得低头看一次手腕上的手表。他们从八点等到现在,眼瞅着天马上就得热了时,车站广播终于传来报站声。
“嘿,可算到了。”
江玉兰三步作两步地跑到车站去,探着头往里头瞧。
“哎哎哎,在这儿呢!”
“哎呦喂,我的大孙女!”
江玉兰乐得跳起身,恨不得冲过去把大外孙和大孙女抱怀里揉揉。
徐川一路走来,东张西望个不停,恨不得把每个过路人都瞧一便。
他当年在县城里朋友多,心里还想着自己会不会在车站中碰到熟人。
临近出站口,徐川脚下步伐加快,两手提着东西走出小跑的速度。
“爸,妈,哥!”
他挨个喊,脸上露出笑来。
程宝珠牵着闺女走在最后头,清咳两声,把头上帽子的帽檐压低些。
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围观,从昨天上火车的那刻起,她就带着顶帽子,出车厢上厕所时也戴着呢。
“妈,你是怕挨训吗?”
大闺女肯定问她。
程宝珠冲着闺女眨眨眼:“等会儿记得机灵点儿。”
“有人说你,我就扯开话!”
“对嘞,就得这样。”
前方,徐川再次看到熟悉的景色,眼泪都快要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