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琢磨着自己从废品收购站出来,然后到嘉年福中去应聘。废品收购站里工资不高,活还又脏又累,还不如去嘉年福里头呢。
“那我为啥没见他穿的跟你似的?花花绿绿的衣服,贵得要死裤腿大得能当裤衩子用的什么吧啦裤?”
大爷瞪眼不争气的儿子说。
“啥啥啥!我这叫喇叭裤,不叫吧啦裤,您老说话真是,哎呀人家徐川那叫低调!只有暴发户才穿成我这样呢,徐川媳妇儿是大学生,多少有点儿底蕴和讲究。”
儿子梗着脖子怼大爷。
他又说:“您不能只看表面,觉得人家会跟你下象棋,一口一个“大爷”用好话捧着你,你就觉得人家真是你小辈儿了!人家家中有车,有好几个店铺,就从他媳妇儿周周衣服不重样中看就晓得他兜里钱绝对不差。”
算是对这帮老头儿老太太服了,隔三差五地去人家家里买鸡蛋糕,说是他们家的鸡蛋糕是首都城里最好吃的。有时还拿把野菜上门问人家要不要,这徐川家哪天要是搬走了,跟这些老爷老太有着大关系!
大爷气的吹胡子瞪眼,心说你知道个屁。
人徐川家就乐意这样,你要是真的他们家高高供起来,人家才得要搬走呢。
活了这么大岁数,他们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不仅看人准,和人相处更能把握分寸。
徐川和程宝珠都是从农村出来的,打前几年来的徐川爹妈的身上就能看出,人家的家风就是淳朴无架子。
人家没准就喜欢他们这热热闹闹的小胡同,换做什么花园小洋楼,估摸住不习惯。
胡同里有个做大生意的也好,这是老槐胡同里的人的共识。
并非所有孩子都能端上铁饭碗,去这种店铺做事也是不乏是条出路。
他们也没想徐川给胡同里的人开后门,只要能知道招工消息就成。
清晨,早早吃过早饭,大爷大娘们就快上小竹篮准备去摘野菜和捡柴火。
在去之前,照例去徐川家问问。徐川家一般起得晚,胡同里的人都晓得。
但今天,徐家大门是敞开的。
“好好,你爸妈呢,去不去摘野菜?”张大爷探头看在门口问。
好好小朋友坐在客厅前的屋檐下,正捧着书读呢,听到有人来就站起身:“妈妈在房间,爸爸出门接姑姑去了。”
“咋,你那皮猴哥哥又来了?”
徐川几个外甥在胡同里也是出了名的。
四个小孩儿有时周末也会来胡同玩,假期时还会在胡同中住上半个月。只要他们有来,就得在胡同里招朋唤友,集结一大帮小孩儿在胡同里乱蹿。
那真真是,热闹得跟过年一样!
“不是哥哥,是姐姐。”好好很认真说,“有个凤霞姑姑要来,她没有带哥哥,只有姐姐。”
小姑娘从前几天得知这个消息后高兴到现在,整天问姐姐啥时候来。
程宝珠这会儿从房间里出来,对门外的人笑笑说:“今天我们就不去啦,你们去吧。”
门外老头老太们心说徐家又得来人了,等人离开后程宝珠招呼大闺女儿吃饭。
今天早饭是她做的,最近闺女痰多,昨儿半夜还爬起床上敲她房间的门,说自己肚子不舒服。
当时约摸是凌晨12点多了,小夫妻早已进入梦乡之中。
隐约听到门口有呜咽的哭声和狗吠声,两人几乎同时清醒。
程宝珠和徐川差点被吓死,忙不跌地爬起床,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光着膀子只穿个白背心就跑了过去。
“怎么了?”
程宝珠抱着闺女儿,着急忙慌地又是摸她额头又是摸她手腕。
徐川也急得不行,都翻钥匙要出门开车时,闺女儿忽然抽泣说:“妈妈,我肚子涨。”
呃……
闺女儿哭得很是可怜:“我肚子好涨,睡不着觉。”
程宝珠摸了摸她肚子,确实圆滚滚的。
她看了眼徐川,徐川惊奇摆手:“我晚上没给她吃很多东西呀。”
说完,徐川蓦地愣住。
等等,他晚上那会儿有带着闺女到胡同中玩,而胡同口这两天开了个小卖部。
他闺女儿身上是有钱的,钱还真不少呢!
得,破案了。
徐川长松一口气,不经意间身上已冷汗淋漓。
程宝珠在给她认真检查后,也得出明显是吃撑了的结论。
吃啥了?后来大闺女儿靠在徐川怀里,边享受着爸爸揉肚子边哼哼唧唧地交代。
“吃了两根江米条。”她说。
“还有呢?”程宝珠继续问,“才两根江米条可不会把你撑成这样。”
“嗯,两根果丹皮。”
“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