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种菜呢!”
江大舅吐出烟,眉头紧紧夹着。
那三人眼光也只能放在土地上,不琢磨着说把孙子送到首都跟川子挣钱的事儿,反而开始计划承包地来种菜种果树和养鸡鸭。
说啥徐川在报纸上说,往后还会继续开店,到时候肯定会先把店开到高秦市去。
咋?还想给川子菜馆供货?
江大舅摇摇头,心说那还不如直接跟着川子干呢。
江大姨所以说也想送自家小辈去首都,但如今最紧要的还是找江玉兰要宝珠当年的读书笔记。
她家也出了个会读书的孙女,一听到宝珠要读研究生的事儿后,就有心想拿到宝珠的书和笔记。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今年暑假就送她孙女去首都,拜托宝珠多给辅导辅导。
呦!
江玉兰脸色正经,读书不是小事,可比她大哥要送个孙子去首都的事重要多了。
江大姨苦着个脸说:“老师讲小瑶今年的成绩是很有可能上大学,就是不稳。所以我就想着,今年能过赶紧过了,她已经是复读一年的人了。妹啊,我天天瞅着她做题的时候做不出来,还抓自个儿的头发,我心疼!”
江玉兰听得也难受,连忙说:“姐啊你别着急,成啊成啊我帮你问问。但是宝珠暑假可没空,她得开店呢,不过书估计还是有的。”
江大姨遗憾,心说有书也成。
她说完,就要轮到江大舅了。
江玉兰最怕这个哥哥,因为他这人犟,也难搞。
没瞧人家小智都快哭下来了吗,小孩儿自己都不想去怎么还逼人家呢?
就在江玉兰诉苦和老哥哥说徐川夫妻在首都里的苦事时,徐保国也在跟他那些堂兄弟堂侄儿们解释徐川那里压根就不缺人。
老两口费半天的劲,才把一院子的人给通通送走。
“唉!”
两人齐齐叹气,这活儿可比他们出摊做生意还累。
但就在下午,江大舅的闺女江凤霞就带着闺女儿匆匆跑到徐家。
此时艳阳高照,阳光已经能热得让人出汗。风一吹,微热的风中带着点儿稻草的香。
“哐哐哐——”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正在午睡的老两口。
“姑,二姑!”
江玉兰蓦地回神,一骨碌从床上做起身,连忙穿上鞋子往外走。
边走边奇怪说:“咋好像是凤霞的声音?”
“姑,你救救我!”
外头声音撕心裂肺的,江玉兰惊得来不及拉上鞋后跟急里忙慌的就跑出去,跑起来的时候直接把鞋子给甩了。
“咋了咋了,哎哟我的亲娘嘞!”江玉兰开门后震惊得忘了呼吸,接着愤怒道,“谁把你打成这样啊,你跟姑说谁把你打成这样!”
“是我公婆!”凤霞鼻青脸肿,捂着眼睛哭:“他们要我和我大伯子凑合过!”
江玉兰瞪大眼睛,连忙把人拉进院中。
她这侄女命苦,嫁人嫁了好几年才生育,生完后没两年侄女婿没了。
凤霞想回娘家,她大哥又非说得抱个养子来养才让她回娘家。
这是啥意思?这就是怕凤霞往后扒拉着哥哥侄儿过活的意思。
凤霞不愿,在家里吵了许久,又收拾东西回到娘家。
哪知还有这档事等着她!
凤霞大伯子去年死了妻子,留下三个儿子。她公婆怕三个孙子受后娘欺负,就琢磨着让小儿媳再跟大儿子结次亲。
这么荒唐的事儿凤霞哪能同意?就在互骂拉扯中她和公婆扭打起来,不敢回娘家,只能跑来江玉兰这儿。
凤霞哭说:“我就想守着秀秀过活,怎么就这么难呢啊姑!”
江玉兰气得直咬牙:“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那对老东西真不要脸,你别怕,我让你哥帮你东西取回来,你就先在姑这里待着。”
说着,她让徐保国去县城找徐河,自己又气冲冲赶去公社。
接到江玉兰电话的人不是徐川,而是程宝珠。
徐川累得要死,吃完饭后就躺在隔间的小床铺上休息休息。
这会儿闺女拿着蒲扇再给她扇风,惬意得都快要睡过去了。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程宝珠顺手拿起电话。
“喂,妈啊,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