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位前边儿的小孩直点头:“要,辣椒粉也要!”说完咽咽口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
“成。”
徐川洒上辣椒粉,又淋些番茄酱,把鸡米花递给这小孩儿,小孩儿赶紧接过去,顾不着烫就捏起一个鸡米花往嘴巴里塞。
现在没人觉得这玩意儿是垃圾食品,又有油又有肉,就跟自家过年时炸丸子一样,分明就是好东西!
临近中午,徐川把所有东西都卖个精光,只余两个茶叶蛋。
即便如此,这两个茶叶蛋在收摊之时也被旁边吃面的人给买走了。
“同志你家茶叶蛋做得不错,吃着比火车站附近的那几家茶叶蛋要香多了。”
徐川笑笑,推着摊子往家走,并没有收他这两个茶叶蛋的钱。
这男人他见过,是位有钱有闲的老饕,经常满首都城中乱转,今儿竟然转到他们这里来了。
回到家中,徐川收拾好木车后,去洗个澡然后开始数钱。
程宝珠早就等着瞧了,坐在椅子上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徐川头发还是湿哒哒的,迫不及待地开始数。扣除本金后,他这一个上午就赚了二十三块五,如果下午还能出摊,卖到三十五块钱不成问题。
按照这个收入,他每个月休息四天,那么少说也能挣下七八百!
他在首都里没根没基,每个月能赚这么些钱是真的很不错!
短短一天时间,宁济路口有家油炸小摊的事情就在小孩儿中传开来。
这个小孩说他家的鸡米花好吃,一定要加番茄酱。
那个小孩说炸蘑菇才是最好吃的,不仅好吃呢,价格也比鸡米花便宜。
还有小孩掏出偷摸从家中柜子里带出来的一条酥肉,一点一点儿地慢慢啃着,旁边小孩儿瞧了后不停咽口水。
酥肉大人爱买,炸蘑菇和鸡米花反倒把小孩儿们的市场给拿了下来。
于是徐川第二天再出摊时,摊位前就来了好些他平常没见过的小孩。
今天热闹程度可不比昨天低,不过他今天倒是把炸物给减少了,但是把鸡蛋糕给增了三成,还做了些卤味出来。
卤味下午要卖得好些,大部分人晚上会回家吃饭,经过街口时就会被卤味的味道所吸引。
这人要半斤猪耳朵,那人要半斤拌凉菜,没一会儿卤味就被全部清空。
徐川卤味做得好,就连昨儿那位老饕都没忍住买了两个卤猪蹄回家。
卤味的味道香飘十里,它对那些双职工家庭有着致命吸引力。这种家庭一般不缺钱,他们每天下班后累得要死,恨不得不要做饭就能吃得上饭。
街口吃面条吧,天天吃不仅太贵还太腻,跟吃食堂没啥两样。
但卤味不一样,卤味的品种多,有什么蒜蓉酱辣椒酱酸辣酱以及卤汁原味等等的各种味道,只要买一点儿,回家再烫个青菜,晚饭就齐活。
于是干了一个月后,徐川彻底在宁济路口站稳脚跟。甚至到了每次休息天时,都有人到老槐巷子中敲门,问他为啥不开摊,问他家里有没有存货。
附近人家请客了,得买些卤味。过几天家里小孩儿生日了,还得买些卤味。有时候想吃点儿好的补补身体,竟然也是想起卤味。
徐川家里的卤锅就没停过,那卤汁越来越香,做出来的卤味也越来越好吃。
在程宝珠上学的日子里,徐川就每天清晨背着闺女儿满街跑,到各处去买肉买菜。
等到要出摊时,他也只能把闺女放在木桶上,闺女一哭就得把她抱起来,放在自个儿胸前。
徐好好小朋友就在与父亲的东奔西走中渐渐长大,在他背上胸前慢慢长成个一岁半的小孩。
当程宝珠发现自个儿闺女第一个能流利说出的词语竟然是“谢谢惠顾”时,人都傻了,当场那表情就跟被一道闪电给劈了似的!
六月盛夏,程宝珠回家待两天,明天准备回学校参加考试。
晚上,夜色如水。
昨天那位老饕金大爷朝他预定了好些卤味,今早甚至送了三斤牛腱子肉过来。金大爷让徐川帮忙把牛肉一起卤了,等今天晚上卤好后给他送过去。
他这么一单,徐川就收到20块钱,净赚12块钱。
徐川今晚回来的晚些,所以一家人也就吃得晚些。
正吃得好好的呢,大闺女儿瞧着桌上的卤味,嘴里忽然蹦出几个字:“谢谢惠顾。”
贼清楚,比叫爸妈还清楚!
紧接着,她又指着桌子上的花生:“八毛八毛。”
……虎皮花生,徐川卖八毛。
“啪嗒——”
程宝珠调羹掉在碗中,徐川的筷子也落在桌子上。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满脸不可置信。
程宝珠脑袋中不禁刮起狂风暴雨,啊啊啊怎会如此!
别人家的闺女儿会背古诗会唱歌,她家闺女儿难道往后只会说“鸡蛋糕一毛二一斤”、“给钱了吗您”、“欢迎下次光临”等等这些话吗?
不行,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