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产时没感觉到多少疼,生产后因为没奶又不需要喂奶,这小东西还不需要她时时照顾着。
抱她有江玉兰,给她泡奶和换尿布有徐川,程宝珠全程游离在状况之外。
直到这会儿,她才对这个小东西爆发出高昂的兴趣来。
这是她生的!
有眼睛有眉毛,一个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宝宝。
大部分女性在遇到这种小宝宝都会涌现出母爱,这是本能,刻在基因之中。
程宝珠也不例外,更何况这就是她怀胎十月……噢不,是怀胎九个月生下来的娃。
她一会儿摸摸小姑娘的细眉,忽然觉得她姑娘眉毛像她有点淡。一会儿又捏捏耳垂,深觉得她姑娘耳朵大,并且对从前嗤之以鼻的话深信不疑。
耳大招福,再正确不过。
程宝珠这里碰碰那里捏捏,果不其然,小孩儿被她吵醒。
“哇——”
程宝珠顿时瞪大眼睛,手足无措地拍拍她安慰她。
看来这小姑娘的起床气也随她了,贼重!
“别哭别哭,乖你别哭。”程宝珠急巴巴安慰她,“你真别哭啊,你爹马上要回来了。”
然而这小孩儿听不懂话,扯着喉咙快把脸蛋都给憋得通红。
甚至还有几秒钟哭得没了声音,将自己憋气憋得死死的,差点没把程宝珠给吓死。
“姑娘诶,你妈的心脏病要被你吓出来了!”
程宝珠赶快把人包起来,学着徐川的方式磕磕绊绊地去摇她。
她将自己和小姑娘靠近些,又贴了贴小姑娘的脸后,哭声才慢慢停下。
瞧着她终于止住哭声,只用一双亮晶晶,如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瞧着四周时,程宝珠才目光呆滞地瘫靠在床上。
外头传来开门声,程宝珠顿时坐起身,像个望夫石一般紧紧盯着窗外看。
只见徐川急忙跑客厅,在火笼前烤干冷气后才敢进房间。
程宝珠委屈地望着他,把小孩儿伸给他。
徐川很自然地接过,然后看着大闺女脸上泪痕心中了然说:“你又去逗人家了?”
程宝珠没承认,略带心虚道:“我是想看她在没在喘气呢,你闺女嗓门真大脾气够大,哭得快把自己哭岔气了都。”
徐川只觉得大闺女太可怜了,低头亲亲脸颊幽怨道:“脾气大嗓门大随谁?可不就随了你吗?”
程宝珠哽住。
别说,回想一下发现她姑娘哭起来的那股劲儿是真有点像她。
好家伙,好的不学,学她坏的地方干啥?
傍晚,夕阳西下。
快到饭点时,厨房中弥漫出一股浓浓的香味。
程宝珠许久没吃西红柿牛腩,这会儿配着这道下饭神菜足足吃了两碗米饭。
晚上,伺候好闺女睡觉后,夫妻两人躺在床上,开始正儿八经地商议孩子名字。
徐川依旧对“满仓”二字情有独钟,另外一个就是“丰年”,他觉得闺女生在腊八,天上又正好下着雪,有股瑞雪兆丰年的味儿。
程宝珠:……
她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道:“不会取名真的可以不取。”
徐川:“我怎么不会取了?你说我没文化,可我这两个名字可是医院王医生听了都叫好。”
“好什么好,都是男孩儿名。”
“男孩女孩都能用,满仓丰年,这两个名字多好听。”
程宝珠翻个白眼:“那还不如叫满年。”
说完,她歪个头,想自己琢磨几个好听的名字出来。
哪知徐川“腾”地一下坐起身,直把程宝珠吓得心脏砰砰跳。
“大半夜的我说你干嘛?”程宝珠拍拍胸口,蹙着眉仰头看他。
徐川没说话,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半晌道:“就叫满年,叫徐满年!”
“媳妇儿,你真有文化!”
说着,他俯下身吧唧亲了程宝珠一口,然后兴高采烈地躺下,嘴里不停念叨着:“满年满年满年……”
程宝珠:……艹。
窗外,月色与雪色相映。
寒风呼啸,拍打着窗户。屋子中时有切切私语传出来,声音虽小却很是激动。
程宝珠面目表情却又咬牙切齿道:“警告你,往后别提起这名儿是我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