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更疑惑了,喊了就过去说说话呗,这有什么好怕的。
程宝珠噘嘴:“我不去。”
上次她就莫名其妙地被拉到谷场里,还被塞了一手的瓜子儿,然后一堆人凑在她旁边问她话。还有大娘又是拍你手又是摸你脸,程宝珠心里怕极,动都不敢动。
等她好不容易脱身,回头一看那些个人都冲着她背影笑。
笑啥?
程宝珠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还搞得她午觉还睡不好。
徐川听到程宝珠抱怨这件事,愣是憋着不敢笑出声。
这姑娘有时候是真呆!
“你这什么表情,快点儿走吧。”程宝珠蹙眉,侧头望了眼谷场悄悄推他。
“行行行,往后咱们绕路走。”徐川还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路笑着,夫妻俩来到队长家。
队长也姓徐,叫徐兴理。
他跟徐川家倒是没多近的关系,老坑村中有一半的人都姓徐,顶多算同族的。
徐队长把村子管理得不错,曾经还读过初中,所以打心眼里认为读书能使人明智。
几年前他就力排众议地在村里开了小学,经过几年的发展,老坑村小学引来了附近几个村子的小孩儿。从小学开办以来,这附近走出去上初中的学生可比以前翻了一番。
徐川很佩服他,同时也有点儿害怕他。
当初他读初中时逃学,可是被正好去公社开会的徐队长抓到过的。
徐队长那时脸黑的……他现在还记得门清儿。
后来没等他爹妈来,徐队长就僵着脸跟旁边的几个干部卖笑道歉,接着拽他回学校,差点没把他抽一顿。
这件事,给徐川的人生留下莫大的阴影。
队长家院门大开,徐川进门就喊:“队长在家吗?”
队长媳妇许娟正在晾衣服,指指房间说:“是川子啊,你徐叔在拔罐。”
徐川惊讶:“不是扎针了?”
“不是,今儿拔火罐。”
程宝珠顿时没劲儿了,拔火罐她见过啊,她老爹就经常拔。
徐川点点头,抬脚走进去说:“那我进去找队长。”
程宝珠自然就坐在外头。
队长家院子大,脚下还压得平坦整齐,几个板凳就摆放在院子中。
许娟对徐川的新媳妇儿好奇得紧,这姑娘不爱出门,她嫁进老坑村得有一个多月了,自己都没见过几次。
“来宝珠,吃些橘子。”
程宝珠接过,笑笑道:“谢谢婶儿。”
“哎!”许娟没忍住多看她两眼,这姑娘笑起来特别可人疼。
她晾好衣服,拿起竹针和毛线开始织毛衣,边织边问:“你跟川子找我家老徐干嘛来了?”
程宝珠没瞒着,说道:“是来还队上钱的。”
“嘶——”
许娟震惊得手一抖,直接把竹针扎在自个儿手指上。
紧接着就惊讶问:“还队上的钱?”
程宝珠点点头,别的也不多说。
她现在学聪明了,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她都晓得。人家问她事套她话,她就装傻充愣一概不知。
许娟有些恍惚。
娘嘞,村里最懒的懒汉竟然要开始还钱嘞!
等她晓得徐川这次是全款还了后,更是惊得合不拢嘴。
房间中,徐兴理盯着徐川上下打量:“真不是用你媳妇的钱?”
徐川无奈再三道:“真不是。”
徐兴理又问:“钱来得正不正?”
徐川脸不红心不跳:“正,当然正。”
都是他每天起早贪黑辛辛苦苦挣来的,一分一毛上都有他的血汗呢。
徐兴理这才放心。
那钱是从哪儿来的,无非就两个地方:他爹娘那儿,他兄姐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