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里不对劲。
白川疑惑地看她一眼,自己先选了正面。柯稚言没异议,最后结果是反面,她选了发球权。
两个人又互相检查球拍,两把都由裁判拿着,白川随意看一眼点头示意没问题,柯稚言也瞟一眼点头确认。球拍被接到她手里,柯稚言接过时余光瞥见自己的胳膊。
上面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将退未退。
裁判的口音不对,她带了曼彻斯特口音。
伦娜在曼城长大,后来才搬来伦敦。
有冷汗顺着她的后颈往下滑,乒乓球被裁判扔过来,原本她应该接住发球的,但是她定在原地没动,乒乓球弹到地下,滚远了。
观众席上发现场内出了变故,渐渐喧哗四起,裁判在叫她的名字,浓浓的曼彻斯特腔中带有警告,如果再过几秒不发球,她会被以故意拖延比赛而黄牌警告。
白川站在对面用中文喊:“嘿,柯稚言!”
她惊醒过来,垂在腿边的手在抖。白川喊道:“小柯你睡着了吗?发球啊!”
柯稚言动了一下眼珠,她好像刚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乒乓球滚到了副裁判那边,她走过去捡,呼吸乱七八糟,路过副裁判时取出自己的毛巾擦了一下脸。
第一局打的浑浑噩噩,柯稚言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也知道这场比赛对她的重要性,但她没办法控制,泪水和颤抖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应激创伤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治好。
蔚橙说这没什么,她会陪着她。
乔安娜说你已经恢复地很好了。
那为什么,为什么她还会害怕,为什么她还会流泪?
为什么裁判是曼彻斯特人?
为什么这么多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活在伦娜的阴影之下!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放过她!
乒乓球被她一板抽飞,力气很大,在她对面离场内有一段距离的观众席中忽然哗动。球飞到那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