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知道理由,无非就是最现实的问题横在两人中间。那时候纪凭语知道,却装作不知道,从来就不会点破,也不会去说什么特别的话安慰。
因为他知晓,他没有那个资格。
不是说两个人的感情不到位,而是生来家境优渥的他没资格去说什么。
可现在……
纪凭语有些不明白了。
他这些年一直都有关注凉不怨,看着他出道,带着他的音乐天赋在一夜之间火遍大江南北。
也见过他经纪人晒出来的工作表,全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四天都排了行程,一直到他拿了金曲奖,那满当的行程表才终于消失。
凉不怨身上的衣服和表都不是他自己买的,是代言送的,纪凭语一眼就认得出,这些都是他代言的牌子。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不怎么爱花钱,所以他肯定攒了很大一笔。
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住在筒子楼里的穷学生了。
之后几人又反复玩了几次游戏,等时间差不多了,节目组也宣布了录制结束。
只是说走廊和客厅的摄像头还会留几个,万一还能录到什么素材呢。
大家接过各自的手机,就回各自的房间了。
毕竟时间也已经不早,都九点多了。
而这也意味着纪凭语和凉不怨要继续独处了。
还是共处一室的那种。
纪凭语心说刺激。
六年不见,重逢第一天就睡一间屋,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有两张床。
“你先洗。”
就在纪凭语还看着两张就隔了一个床头柜的床感慨时,凉不怨冷沉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在他背后响起。
他本能地顿了下。
这些年,纪凭语恶补了不少小说,对这三个字有着别样的印象。
故而他不由抬眼看向了凉不怨。
似是察觉到他的沉默,凉不怨微偏了下头:“?”
“没事。”
纪凭语心想还是和从前一样纯情,挺好的。
他也不忸怩,拉开了行李箱拿了衣服就要去洗澡。
他外出都是穿一次性内丨裤,带的也是,倒不用担心这种隐私的东西晒在哪的问题。
就是纪凭语洗完澡出来后,轻微的强迫症让发现自己的被子有被动过,而凉不怨不在房间,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他微扬了下眉,走过去掀开被子坐下,愣了愣。
因为小屋都是木床板,是有点硬的,但是纪凭语现在坐上去却软了不少,也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屁股底下厚实了很多。
纪凭语掀起床单看了眼,发现底下垫了两床软被。
纪凭语稍顿。
是真的变了很多啊。
从前可不会照顾人的。
他才放下床单,就见凉不怨开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个吹风机。
不用他说,纪凭语也知道这吹风机是给谁借的。
纪凭语有点洁癖,只要是热天,每天都会洗头洗澡。
但他洗了头后又懒得吹,都是自然风干后才睡。
凉不怨沉默地走到他面前,将插头丨插丨好,在他腿边蹲下,仰头看他:“可以给你吹头发吗?”
纪凭语本来是想说他可以自己来的。
到底六年不见,他有点不习惯这些肢体接触了。
可望着凉不怨那双深得好似两个漩涡,能够将他吸进去的眼睛,话到嘴边,鬼使神差的就变成了:“蹲着不腿麻么?搬把椅子来。”
凉不怨立马去了。
还是中午那把小椅子。
见凉不怨要坐在矮一截的椅子上给他吹头发,纪凭语有点疑惑:“你坐这儿不会举着吹风机手酸吗?”
他示意凉不怨起身:“坐床上。”
凉不怨动是动了,但却很低地说了声:“想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