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话音落下,却见燕姝急忙道,“其实此事还有内情,据臣妾的消息,那党夏可汗与萧太后确实有意与我们结交的,但全都赖这个叫车什么图的,是他妄图要立个大功回去邀赏,今次才敢如此大放厥词。”
宇文澜问言皱眉,“竟是如此?”
燕姝使劲点头,“绝对保真。话说回来,陛下可知,从京城到大梁的都城最快要多久?”
宇文澜还有些不解,“为何这样问?”
燕姝正义凛然道,“因为这个叫车什么图的还气死了自己的亲老婆,也就是党夏的长公主,萧太后的亲闺女,这事儿党夏国内还不知道呢,臣妾作为一位正义人士,如何能干看着不做点什么?”
宇文澜,“……”
好吧,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茬?
也罢,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怪那车什么图自作聪明了。
……
~~
从大梁京城到党夏都城,足足有两千里地。
不过若是快马加鞭,一封密信三五日也能到达。
所以没过多久,党夏王宫里的萧太后便收到了一个足够叫她震怒的消息——原来她最疼爱的女儿,竟是被自己的丈夫给活活气死的。
那密信说得十分仔细,且言之凿凿,连女儿去世的时辰,地点,身边服侍的下人的姓名都清清楚楚,甚至还交代了那名她派去公主府的宫女每回与这车宏图厮混的时间地点,以及这车宏图为了讨那名宫女的欢心所赠予的金银首饰。
眼见这般,萧太后已经信了七八分,震怒之余,立即派人重新调查。
而没等调查结果出来,她却又收到了来自大梁朝廷的官方来信。
信中十分愤慨的细述了她派出去的使臣车宏图在大梁的所作所为,并严词斥责他们党夏没有诚意也没有骨气,居然可以置国仇家恨于不顾,要去与那贪婪残暴的匈戎结交。
将信件看完之后,萧太后自是怒火中烧,立时重新派出一队使臣奔赴大梁。
……
而与此同时大梁的京城中,逍遥公子的新作也再一次出现在了读者面前。
——上回那个指明主人公身份的八面书坊的故事仍叫人意犹未尽,所以时下众人都有些好奇,不知今次这个故事是否仍是有名有姓快意恩仇?
一时间再度争相购买,纷纷阅读。
而读过之后众人便发现,今次这个故事虽没有指明姓名,却是在异国发生,同样很有特色。
故事里的公主天真烂漫,温柔可人,自小深受母后的疼爱,待到及笄之年,母后千挑万选,才为她选定了一位驸马。
哪知那驸马表面正直温良,实则好色卑鄙,一面对公主温声软语言听计从,一面却在背地里与府中婢女勾搭,做出各种不齿之事,终有一日事情败露,公主接受不了自己信任的丈夫竟然是如此货色,急怒之下引发产后血崩,不幸撒手人寰。
而这做丈夫的,慌忙之下竟打算杀人灭口,掩盖罪行。
幸亏那位太后英明,及时看出对方诡计,愤怒之余立即将这伪君子及其姘头双双处死,以告慰女儿的在天之灵。
而读完这个故事,正义的读者们自是纷纷唾弃这里头的负心驸马,惋惜那位早早香消玉殒的公主,并赞扬那位太后的英明果断。
对此,听完燕姝亲口读故事的太后娘娘却有些不解。
作为燕姝的榜一大佬,太后自然已经知道,这写的是那党夏国皇家的事。
她道,“那萧太后不是被那女婿蒙骗了许久,若不是陛下派人发去密信,至今还不知道实情,你为何要把她写的如此英明?”
燕姝笑道,“因为臣妾写这个这话本子是要给党夏人看的,自然要把那位太后写的好一些,再者,这仇讲究快报,如此读者们看了心里头也舒爽,且那位萧太后想必知道真相后,心间一定满是对女儿的愧疚之情,这话本子若能叫她舒服一些,也利于我们两国间的关系。”
太后这才恍然,颔首道,“原来如此,也就是要拍拍那萧太后的马屁呗。”
燕姝嘿嘿笑道,“确实如此,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太后也笑道,“的确是这个理,只是这叫车什么图的也太气人了,也不知他们国内的人何时能到京城?可千万别叫他跑了才是。”
燕姝道,“快了快了,他们知道真相后也必定着急,恨不得快些把这人捉回去受审。”
现在这要那驿馆的侍卫们千万看管的严格一些,别叫那人跑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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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果然,没过六七日,党夏派出的新使臣便到了京城。
这位新使臣乃是党夏老臣,在国内时就一直主张与大梁亲善,此时来到,自是一改那车宏图的说辞,竭尽诚意阐明了党夏朝廷的立场。
大梁自也是胸怀大度,经过双方一番商讨,很快便定下了决策——在边关各开放一城互通商贸,允许两国百姓做生意,赋税上各自减半,以示彼此诚意。
这消息一出,双方各自都满意,与其他国家而言,大梁也并未有厚此薄彼,因此都没有异议,称得上皆大欢喜。
而接下来,各国使臣纷纷告辞,踏上归程。
那党夏使臣也携罪臣车宏图赶紧回了自己的都城。一路还多亏大梁侍卫们的护送,叫那车宏图几次想跑都没能跑成。
听闻那位萧太后早已是怒发冲冠,等待那车什么图的惩处,只会比话本子里的有增无减了。
燕姝在心间默默给这人点蜡。
做过亏心事的见多了,但难得做了亏心事还能有如此嚣张者。
呵,都用不着举头三尺的神明,在她的统统面前,一切妖魔鬼怪都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