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搁下笔,却听系统道,【有新进展了啊,那松鹤书院的山长毕景怀查到了你爹是忠义伯,大惊失色之下跑到你家道歉去了。】
道歉?
燕姝挑眉道,【那我爹跟天瑞原谅他了?】
系统,【你爹嘴上说的客气,但打定主意不会回去,已经给你弟去问了三家书院,人家知道你弟曾得过县考的案首,都争着要他。】
燕姝得意,【那当然,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如果道歉有用,要律法干什么?这个人渣已经气到我了,必须干死他!】
不过她又有点疑问,【他宁愿自己跑去道歉,为什么非要袒护欺负天瑞的那仨混球?】
系统,【因为欺负你弟的那个领头的,叫蒋明知,正是舞阳侯的外孙子,舞阳侯你知道吧,就是长公主的老公公。】
燕姝,“……”
原来如此。
啧啧,怪不得这人渣如此袒护打人的混球,原来是长公主的婆家外甥。他根本惹不起。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都是些什么货色。
正在此时,却听系统道,【毕景怀见你爹不原谅他,知道这事儿不好整了,现在跑去礼部主事府上商讨对策去了。】
燕姝眯眼,【礼部主事?就是睡了他媳妇儿的那个?他敢护着这人渣跟我作对?】
系统,【不敢。礼部主事魏广泽叫他自己想办法,把他给撵出来了。】
燕姝挑眉,【好!我最喜欢看这些人渣慌不择路到处乱爬的样子了!】
却听系统又道,【别高兴太早啊,这毕景怀现在一咬牙直接去了蒋府,说可以用保送蒋明知进国子监的条件,求蒋家庇佑他。】
燕姝呵呵,【就听他吹牛叉!还保送国子监?现在国子监严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蒋家那小混球能进去就有鬼了!】
正在此时,却见皇帝从外头悠悠踏了进来。
她于是先告别系统,上前行礼,“臣妾恭迎陛下。”
宇文澜道了声免礼,问道,“可用膳了?”
燕姝说没有,“臣妾才写完话本,正打算叫膳房送呢。”
宇文澜道,“那正好,朕与你一起吃。”
咳,与她在一起,吃东西都觉得格外香。
燕姝愉快应好,便叫宫人去传膳。
趁这功夫,宇文澜又问道,“今日写了个什么样的话本?”
燕姝正想告诉他呢,忙道,“臣妾今日写了一个极品人渣恶有恶报的故事。”
人渣?
宇文澜暗自思忖,这个词,听起来有些像那个“渣男”。
不过字面上看,人渣似乎还要坏些。
也好,她的话本子总归比都察院要快得多,他于是颔首,“有意思,说来听听。”
燕姝便清了清嗓,道,“有个书生,自幼家境贫困,又没地位,所以吃了很多苦。他立志要出人头地,功利心特别强。眼看到了适婚年纪,因为家里太穷,一直也娶不上媳妇。”
“但这书生发现,同村有个富户家境殷实,其女儿生的也很是秀气,只是心思单纯,他于是便设计,趁一次下雨时弄坏了姑娘乘坐的牛车,又假装路过去送伞,令姑娘对他芳心暗许。富户疼爱女儿,最终将女儿嫁给了他,而有了丈人家的资助,此人便专心准备考取功名,家中事务皆有妻子来打理。”
宇文澜颔了颔首,“这人倒是娶了一位好妻子,后来呢?”
燕姝道,“后来此人倒也有幸中了举,只可惜没有人脉没有权势,也没什么能力,所以一直当个芝麻小官,离自己的目标差之甚远。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此人进到了一所颇有盛名的书院教起了书,他发现,这书院出去的学生不少都成了官员,正可以助他拓展人脉,攀附权势。此人便开始利用此时机努力钻营。”
“其妻原本在家乡抚养孩子,眼看孩子也到了上学的年纪,母子俩便来了京城投靠他了。哪知就在此时,其妻的厄运到了。”
“有个官员看中了其妻,暗地垂涎。而此书生明明知道对方的心思,居然并不护着妻子,且为了当上山长之位,竟然逼着妻子去伺候那官员。后来又以重金贿赂,最后终于当上了山长。”
听到这里,宇文澜震惊了,“此人为了名利,竟然逼着妻子去伺候别人?”
燕姝点头,“正是。”
果然是人渣了。
宇文澜道,“那其妻子呢?”
燕姝遗憾道,“其妻自是羞辱难当,后来抑郁成疾,早早而亡。”
宇文澜叹了口气,“后来呢?”
又却听她道,“而有了他的把控,原本学风优良的书院开始逐渐向权贵倾斜,接纳许多富家子弟,并不断提高束脩,令其从中获利,然那些平民子弟却只能望而却步。”
“后来,这人甚至又与朝中官员疏通关系,暗中当起了买卖官位的牙人,从中获取巨大利益。”
什么?
宇文澜一时没忍住,直接怒斥道,“简直荒唐!”
一个唯利是图满心算计的书生,就是如此将京城最要紧的书院祸害成了这个样子。
难怪,难怪!
算一下,此人约在十五年前当上了松鹤书院的山长,那这十五年间,到底生出了多少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