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玉走后,陈骄阳顿感神清气爽,一觉睡到天大亮。
别看昨夜折腾的晚,她的气色可是一点也没受影响,肤色倒显得更加白皙了。
这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吧。
陈骄阳望着镜中的自己,无奈又自豪地勾了勾唇角。
“白净那边安置妥当了?”陈骄阳起身。
晨早回来的云儿递上手炉,“郡主放心,全部安置好了。”
对着落地长镜转了个圈的陈骄阳,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日她身着鹅黄齐襦,外穿黛紫长袖裙,裙上均绣着双面绯色荷花,裙摆足有八幅,她怀中抱着雕刻精美的手炉,悠闲地在通往主院的长廊中漫步,偶尔还会停下来欣赏一下侯府的景色。
一点也不像新媳妇入门准备给婆婆请茶的样子。
“听说了没?”
不远处几个洒扫庭院的下人,聚在一起悄声议论着。
“昨夜世子一到青禾苑,就把里里外外的人都给清出去了!”
“我还听说郡主嫌世子去的晚,把交杯酒都省了。”
“你看世子怎么没和郡主一起啊?”
“生气了呗,咱们世子的脾气你不知道啊,一怒之下昨夜回了紫藤苑。”
“天呐,你看郡主多美啊,说是天上仙女也不为过呀,我一个女人瞧了都移不开眼呐!”
“可不是么,我要有这身姿,这气质,这长相,少活几年我都愿意,也不知世子到底怎么想的……”
真是太欺负人了,面对这样的绝色,一般人哪里还发得出脾气,只可惜她遇见的是永安侯府的世子,啧啧啧,可惜呀。
在侯府众人的同情的目光中,陈骄阳终于来到了主院。
门外通传的婢女许久后才回来,她对陈骄阳屈了屈腿,按照主子交待的那般说道:“夫人身子有些不适,这会儿正在用药,麻烦郡主再等一会儿。”
这就摆上婆母的谱了,看来昨夜的事已经传到了郭氏耳朵里。
陈骄阳无所谓,不过她没有在门口傻站着,而是上了长廊继续溜达起来。
俗话说得好: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
能不能活到九十九,她不知道,但是能让腰变得更细倒是真。
走了几个来回,陈骄阳走累了,她来到门前,对那婢女说:“既然大夫人身子不适,我也不便打扰,你进去通传一声,我改日再来看她。”
方才还板着脸的婢女,听到这话,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看陈骄阳不似说笑,便赶紧转身往屋里走,走了两步又小跑起来,这架势就像她生怕速度慢了,陈骄阳就真的走了一般。
很快,那婢女就回来了,这次她恭敬地将陈骄阳请进屋。
陈骄阳一进到前厅,就听见上首的紫檀椅上传来郭氏咳嗽的声音。
按照安泰的规矩,新媳妇成婚第二日敬茶后,这才代表她正式被婆家接纳,媳妇方才能改口。
这些成婚的礼仪流程,在乡州的时候,王嬷嬷都已经给她交待清楚了。
陈骄阳缓步上前,微微屈腿,眼神落在上首,“骄阳见过侯爷,见过夫人。”
永安侯夫妇当场就愣了。
上京满城名门闺秀,后宫更是佳丽无数,纵是如此,眼前的陈骄阳依旧能让这夫妇俩看愣,就是比起二十年前的嘉荣皇贵妃伦萝,她也丝毫不输。
传闻果然不虚,郭氏自然猜得出陈骄阳美,却没想到可以美到这个程度,这单看样貌,的确和伦玉般配,要是二人回头给侯府添个孙子,那得俊成什么样来。
这边永安侯刚抬起手,准备叫陈骄阳起来,郭氏瞬间瞪过来一记飞刀眼。
永安侯尴尬地将抬起的手,放在了胡子上,轻轻捋了捋。
收回目光后,郭氏面上带着淡笑,她没叫陈骄阳起身,而是低头翻了翻茶盖,“我这身子一到开春,就莫名其妙喜欢咳嗽,这么多年也一直没好,方才咳得厉害,就没敢让你们进来。”
说着,她抬头看了眼厅内,装作吃惊的样子,“玉儿呢,怎么没见同你一道过来?”
陈骄阳如实道:“不知道。”
回答的这般干脆,怎么,连个借口都不愿意找?
郭氏面色微沉,“自己的夫君去哪儿了,你竟不知?”
“啪!”永安侯一掌落在案几上,震得茶盏盖子都掉了。
陈骄阳身后的云儿,瞬间提起精神,不可察觉地向前挪了一小步。
“这个猴崽子!”永安侯气的胡子发颤,“不来敬茶就知道胡跑,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屋里气氛诡异,谁也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画风。
永安侯直接对陈骄阳道:“伦玉那臭小子是个什么样,我当爹的比谁都清楚,日后他胆敢欺负你,你不必顾虑,该打打该骂骂,自己的男人还得你自己管教好了!”
一席话毕,陈骄阳差点给他鼓掌。
永安侯向来如此耿直,当今陛下有时也喜欢他这股劲儿。
永安侯说的可是肺腑之言,要是这世上真有人能治得了伦玉,他定连做梦都会笑醒,没有女人不盼着夫君好的,所以让陈骄阳来治伦玉,那是最合适不过的。
“侯爷,”郭氏脸色黑得不行,“你今日不是还要去趟兵部么,我瞧这时间也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