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不爱说话,也不怎么爱笑,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云儿则正好相反。所以不管长得再像,陈骄阳只要一瞧她们眉眼的神态,便很快能分辨出来。
陈骄阳不想在进宫的时候和伦玉斗气,所以就让云儿去了马车外。
伦玉明显松了口气,遂也叫那汉子出去了。
一时车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陈骄阳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伦玉,“你若是要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不会不会,”话还没说完,伦玉就连忙摆手,“你是我的娘子,我会尊重你的,你放心,我虽然读书不多,但绝对不是轻浮之人。”
“哦?”陈骄阳柳眉微抬,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福云寺的事她可没忘,一个不懂得尊重女人的男人,挨两顿打都是便宜他了。
陈骄阳懒得再搭理他,昨夜未睡踏实,此时马车一动,摇晃的她起了倦意,便微微合上双眼。
伦玉知道陈骄阳不信,他将那日的事在心里捋了一遍后,这才敢开口解释。
“娘子。”
他轻唤,陈骄阳没有理他。
“娘子?”
伦玉又抬了些音量,陈骄阳眉心微蹙,却还是没有睁眼。
“娘子啊!”
“闭嘴!”
陈骄阳忽地一下睁开眼睛,带着愠气地瞪着他,“你皮痒了?”
伦玉吓了一跳,乖巧地摇头道:“我就是想趁这个机会和你解释一下,其实我昨日下午就想去青禾苑找你,但我娘把太医请来了,我实在脱不了身,就一直装到半夜。”
看着他委屈巴巴的模样,陈骄阳勉强忍住了疲乏,没好气道:“解释什么?”
伦玉摸了摸鼻子,将那日福云寺打赌之事全盘而出。
说到最后,他恨不能捶足顿胸,“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巧,不然打死我,我也不能为了一条狗就去招惹你!”
陈骄阳蹙眉,什么叫为了条狗?这话怎么听,怎么叫人不舒服,“即便不是我,别的女子就可以受你轻薄?”
“不是的,”伦玉忙又解释,“我那天就没想着轻薄谁,纯粹就是为了狗,完全没有别的心思!”
“为了一条狗就要轻薄别人?”陈骄阳继续发问。
伦玉被追问的开始挠头,“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没有要轻薄你,我就是想看看你而已。”
陈骄阳冷冷道:“你想看,别人就必须给你看?”
伦玉快急哭了,“不是必须,我那时候是打算给你些银两作为补偿,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那我就走了!”
嗯?
陈骄阳微怔,那天伦玉不是要动手,是要掏钱?
如果是旁人这么说,陈骄阳一定会认为他是在编瞎话,可一放到伦玉身上,那就有可能是真的。
当然,掏钱这个行为也是不对的,但比起动手来说,至少心性方面没那么低劣了。
只能说,他是真的蠢。
陈骄阳也懒得和他争,她揉了揉眉心,微微颔首,“嗯,我知道了。”
伦玉小声问:“那娘子,你不生我气了吧?”
陈骄阳应付地点了下头,方才的困倦被伦玉这么一折腾,彻底清醒了。
她有起床气,就连丢盹被人扰到都会生气。
这会儿她怎么看伦玉,怎么不顺眼,她在心里开始默念:马上就要进宫了,忍住忍住。
她想要分散注意力,便扭过脸掀开帘子,向马车外看去。
在陈骄阳的记忆中,她只来过上京一次,就是在五岁那年,她是同父母一起过来的,由于年岁太小,又间隔时间太长,她对上京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
这个时辰街道较为冷清,很多铺面还未开张。
“娘子啊……”
伦玉忽地软下声来。
陈骄阳莫名一个激灵,她放下帘子回头一看。
天知道伦玉为何脸蛋红了?
陈骄阳似乎还从他的神色中看到了一丝丝的……羞涩?
“娘子,说到底都是我的错,好好的新婚之夜都被我给搞砸了,往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做我的女人,我定不会让你受欺负,就是我娘也不行。”
伦玉说着说着,倏然停顿,他垂下眼,声如蚊鸣,“你放心,今晚我就补偿你,绝对让不会叫娘子失望,虽然我未曾有过通房,还是个……”
“等一下!”
陈骄阳赶紧叫停,她有种预感,如果让伦玉继续说下去,她怕她耳朵会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