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起早了,做梦还没醒#
#陛下,别闹了#
#陛下在说胡话吗#
#陛下任性,大臣心累#
#马蛋,这日子没法过了#
朝臣们在一瞬间,心头转过无数的念头,最后都归结为一句——反对!
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反对无效。皇帝显然已经谋划许久,针对他们的所有问题,都一一有了相应的答复。
“不知道陛下是有何事,非得亲自去西京呢?”
大臣们都很能干,太子辅佐皇帝处理政务也已经有一两年了,虽然还没有皇帝一半厉害,但是好在能听劝,一群刻意挑选出来的幕僚们也不是吃素的,皇帝短时间内不在,确实不会怎么影响到朝局。
皇帝眼睛一眯:“虽然是朕的私事,不过既然诸位爱卿想知道,也不是不能说。”
诸位爱卿:其实我们不是很想知道。大周的皇帝虽然大部分时候还是很靠谱的,但是也偶尔会抽风。
“朕做了个媒人。”
朝臣们纷纷涌起不好的预感。能够让皇帝当媒人的,还是在西京的……
“是阮郎和平西王世子楚昊。”
朝臣们感觉有些晕。阮白快要成亲了,这个大家都知道;但是没听说过楚昊也要成亲啊?而且为啥这么说,听上去像是阮白要和楚昊两个人成亲似的……卧槽!
“对啊,阮郎要和楚昊成亲了。”
所以,阮白所说的那个在顺阳认识的,长相普通的,多才多艺的乡下妹子未婚妻,就是平西王世子楚昊!
等等,人家好像确实没说对象是个乡下妹子。至于前面几条,除了长相之外,和楚昊还真的对的上号……
朝臣们一脸沉思/懵圈。
等他们反映过来,其实皇帝保媒只是一种形式,了不起出一张圣旨恭贺一下人家新婚大喜就行了,没必要丢下这一堆的国事的时候,皇帝已经包袱款款,带上左元亮一家伴驾/陪玩,跟着楚昊和阮白一起,都已经出了京畿了。
好久没有旅游了,皇帝小老头的心情显然非常愉悦。而且为了不劳民伤财,他们这一行还非常轻车简从。
别人还不能说什么安全问题——随行三个宗师,一个神射手,要是这还保护不了皇帝大大,那除非是皇帝一路旅游去了敌国。
左母坐在马车上有些懵圈。她的眼前一直在回放,刚才儿媳一箭射杀了一头孢子的身姿。
雪雪飞快地把孢子叼回来,轻松地带着孢子一跃上了一辆平板车,那上面还有一头野猪。它邀功似的冲着阮白叫了一声:“汪!”
阮白像是第一次认识雪雪一样,骑着黑曜石走到平板车边上,伸手把虎摸了两下仰起的狗头:“还有点用啊。”就是怎么搞得跟金毛寻回猎犬一样?
太子这些天太嚣张,带着雪雪跟进跟出,不出意外地被邵御史又参了一本,这回连送给他妹妹养这一招都不好使了,只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雪雪划归到阮白的名下。
所以,这一次雪雪理所当然地出现在了随行队伍中。
左母被一声狗叫,醒过神来,冲着坐回车厢里的儿媳妇呐呐道:“蝶儿还会射箭呐?”作为一个当了几十年将门主母的老太太,左母手头上的功夫不差,眼光更不差。她当然看得出来,儿媳妇那不是会射箭的程度,而是相当会射箭。
季南蝶将弓箭收拾好,身上半点烟火气都没有,仙气飘飘地说道:“都是以前在家的时候学的。”
两个小崽子现在还一点都没领会到亲娘的凶残,只会鼓掌叫好:“娘亲,好腻害!”
“娘亲,你啥时候教我们射箭?”
季南蝶回答地一点都不含糊:“想学也得等回了王府。那儿还有娘和你大舅小时候用的弓箭呢。”
驾着马到车厢边上的楚昊,听到他姐的话,下巴不由自主地一抽,眼中充满同情地飞速看了一眼两个外甥,对季南蝶他们说道:“老夫人,姐,前面就要到全江了,咱们今天在这儿休息一天,明天乘船直接到西京,路上不再靠岸,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现在想好了,一会儿在全江让人买好。”
左母笑道:“知道了,麻烦世子殿下了。”
楚昊矜持地点点头:“不麻烦,老夫人不用那么客气。”随即,驾着马又走到了队伍中间,对着皇帝问道,“大伯想好要买什么了吗?”
既然没有大张旗鼓,那一行人的身份也要稍作隐瞒。在楚昊看来,像现在这种在官道上,边上又没什么人的时候,那还是得按照规矩来。
但是,规矩显然不是他定的,而是皇帝说了算。皇帝说这一路上得叫他大伯,那他就得叫大伯。
周大伯很满意这个侄子的恭敬,一挥手:“让小二看着办吧。”随即又低下头继续和左元亮一起下跳棋。
左元亮抬头看了一眼小舅子:“嗯,看着办吧。”
亏得负责后勤的是阮白,否则碰上这么随便的上将军和皇帝,还不得逼疯?阮白的脑子里始终就缺根弦,对身份地位什么的认识,似乎一直就停留在书面上。经过这段时间的突击之后,让他背各种身份的人出行的仪仗,他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但是轮到现在实际安排……
“既然是微服,那就按照普通人行了。”阮白一点都不挣扎,标准参照富贵人家,将皇帝小老头当成普通小老头,连吃喝玩乐都比照着来,什么烧烤野餐,现在连跳棋都没落下皇帝的那一份。
京城到西京,马车一路走官道,三天到全江;然后在全江上船,再两天半就能到西京。
全江水流比较湍急,一行人蔫儿了一小半,还得看着一群不厚道的在那儿钓鱼,然后一鱼各种吃。
明明条件没有宫里面好,也没那么讲究,但是眼看着皇帝从个干瘪小老头,像吹气球一样,整个人都圆润了起来,简直红光满面。
上将军一时间五味杂陈,果然是心宽体胖么?国事熬人。其实他家老丈人,这几年看着也老得快了许多。
吃喝玩乐,一行人很快就到了西京。
阮白还是第一次来,入眼所及几乎就是另外一个京城,但是看着人们似乎更加忙碌一些。
平西王府的人已经等在了码头,除了人马多一些,也没看出多大的区别。周围经过的人也就是多看了一眼,以为是哪家的富贵人家,完全没想到是平西王府的车马,甚至连大周的皇帝都在这支车队内。
皇帝让左元亮将车帘挂起,随着车轮滚滚,看着往来行人,突然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