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冷笑,眼中却沁出几点薄泪,她抬手拭去,摇头道,“……是我甘愿的,如今不也都如愿了吗?”
迦勒叹了口气,抬手拥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瘦削的肩头,安慰道,“哭什么?你真心待我,我都知道。”
迦勒听着黛博拉低泣的声音,轻抚着她的背,然而他只听见黛博拉声音凄柔,却看不见她面色冷淡,厌恶地从他颈项那苍老松弛的皮肉上挪开了视线。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黛博拉平缓下来,轻轻推开他,对迦勒道,“王上才起,可是饿了,我去叫人做些清淡的吃食来。”
迦勒点头,“好,多谢王后了。”
黛博拉命侍女将药碗收拾了装进食盒,提着一起出了殿门。
等两人走到僻静处,她神色淡漠地擦去眼角泪痕,对侍女道,“待会去把药处理干净,还有,给殿下传信,让他将宫外那医生处理了,别让人察觉出异样来。”
侍女不解,“这药起效慢,经年累月十数年,如今好不容易爆发出来,王上怎会忽然大好?”
“大好?将死之人哪来的大好。”黛博拉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回光返照罢了。”
侍女听得这句话,心中不由得一颤。她思索片刻又道,“王储之位尚未定下,若王上离世,岂不是顺理成章地传位给了殿下。”
黛博拉敛眉,“但愿如此,让人在殿外盯着,若王上传召大臣,立刻派人通知我。”
侍女点头,“是。”
黛博拉猜的不错,第二日,迦勒便秘密传了臣子议事,无数双眼睛盯着那密闭的寝殿,然而就在这期间,变故将所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傍晚,一匹漆黑的烈马迎着灼烧的晚霞疾驰过长街,冲入了艾德里安的庄园。
不等马停稳,里德尔翻身而下,快步而入,一脚踹开了艾德里安的房门,“艾德!出事了!”
艾德里安回家不到片刻,蒂安娜正在替他备水洗澡,眼下艾德里安身上的衣服刚脱一半,他一看里德尔都表情,一句话没多问,就把拉下的衣服穿了回去。
里德尔顾不得太多,对蒂安娜抬手示意打扰了,他面色严肃,快速道,“刚从宫里得到消息,国王去世了。”
艾德里安与蒂安娜皆是一怔,异口同声道,“何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