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后就不知道了。
转瞬间,柳纭娘已经坐进了马车里,立刻就要走了。
云朗义来不及与她掰扯,他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为了见赵莹莹,纠缠了这么久也没能见着面。缺的就是银子,他急忙道:“娘,我想见莹莹,你帮帮我。”
柳纭娘眉眼不抬,面色冷淡。
云朗义愈发着急:“娘,莹莹对我一片痴心,要是救不回她,我这一辈子都会内疚……”
听到这一句话,柳纭娘气笑了:“当初我被人推下山崖之后,你还帮着她们母女欺骗世人,甚至甘心认别人做娘,这种奇葩的事你都做得出,又怎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内疚?难道你想跟我说,我生你养你一场,在你的心里,甚至不如一个和你谈情的姑娘?”
云朗义哑然,不过,他确实想要见赵莹莹一面:“娘,过去的事是儿子对不住你,以后儿子会加倍弥补,但现在……”
柳纭娘不愿意帮忙,更不愿听他废话,摆了摆手,马车驶动。
另一边,老太太接到了一个媒人送来的帖子,约她到一个茶楼见面,说有要事相商。
媒人上门,除了说亲,也不会有其他的事。
儿子已经娶了牡丹,她自己年纪大了,这婚事肯定是冲着孙子来的。
无论成不成,都得去见一见,万一是个不错的姑娘呢?
尤其平时与这个媒人来往的都是大户人家,说不准就有富贵人家的姑娘看中了孙子呢?
老太太特意打扮了一番,欣然赴约。
“城里于府的二姑娘。”媒人笑吟吟:“虽然是庶女,但在嫡母跟前长大,于夫人没有女儿,于府所有的姑娘中,就数她最尊贵。”说到这里,媒人靠近了些,神秘兮兮道:“曾经于夫人不止一次的在人前表示过,那就是她的亲生女儿,还夸她乖巧听话,甚至扬言会把自己的嫁妆分一份给她陪嫁。”
老太太早已意动,听得眼神晶亮:“真的?”
媒人故作恼怒:“我也没那空闲跟你在这里胡扯啊,再说,人家是大家闺秀,我平白毁她名声做甚?”
老太太急忙讨饶。
媒人也不追究,只道:“我没想到于府竟然会看上了你孙子……不过,也有条件。”
大户人家的姑娘,没条件才怪。老太太有些紧张,怕自家给不起聘礼,再让这富贵媳妇飞了。
媒人皱着眉,半晌不说话,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老太太催促了好几次,她才试探着道:“那边说,你孙子长相品性家世都挺好,就是吧……他那个爹太不像话。这把妾扶正都会让人诟病,更何况他还娶一个外室……”说到这里,媒人直摇头。
见状,老太太顿时就慌了:“那我把牡丹休了,以后再不让她进门。”
媒人摇了摇手指:“不合适。这人只要在人前出现,关于他身上的事就一直有人议论。”
老太太从媒人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凌厉,顿时面色白了白:“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人杀了吧?
媒人沉吟半晌,道:“你看这样行不行,先让他死……”看到老太太吓得嘴唇直哆嗦,脸色都隐隐泛青,她急忙道:“是假死!你把人送到一个稳妥的地方,安顿好,等这门婚事成了,再暗地里把人接回来。到时候,于府为了自家姑娘的名声,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你觉着呢?”
老太太觉得这事儿有点怪异。
不过,这确实是孙子摆脱儿子唯一的法子。
都说人死债消,等云清昊不在人世,无论他做了多荒唐的事,都会被众人渐渐遗忘。
“容我想一想。”
老太太话是这么说,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决断。能否娶到于家的姑娘,关乎着云家的子孙后代。她回家后,关起门来和云清昊深谈了一番,翌日,云清昊就搬去了郊外的宅子里,又很快传出消息,说他生病了需要静养。
反正,只等着婚事一定,他那边就办丧事。
媒人见老太太挺有诚意,又听完了她的打算,回去告诉了于家人,前后不过十天,云朗义再次定下了于家的姑娘。
婚事定下,就开始走六礼,老太太怕其中有诈,甚至还提出让孙子见一见于家姑娘,。她暗自打定主意,只要于家不妥当,就立刻让儿子回来。
于姑娘是个温婉的性子,见人未语先笑,人也挺羞涩。也愿意和云朗义单独相处一会,虽然只不到一刻钟,但从头到尾温言细语,不见丝毫抵触之意。
云朗义也没想到,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有个姑娘这般爱慕自己,心底满足,回家后祖母问起时,他也如实说了实话。
此刻的他还没有放弃赵莹莹,娶一个愿意为他着想,愿意为他受委屈的姑娘进门,日后接纳赵莹莹的可能也会更大一点。
“不错,就是她了。”
于是,郊外的云清昊去祥云寺后山祈福,再次从山上摔下。
老太太伤心至极,强撑着给儿子办了丧事……她到底没有把事情做绝,若发现于家不妥当,就让儿子回来。就算回来得有些晚,兴许几个月……可以推说落下山崖之后在农户家中养伤。
云家结了好亲,最近都春风得意,当然,他们大概怕事情被柳纭娘搅和,从头到尾都没有闹到她面前来。
住在郊外的云清昊一觉睡醒,发觉屋子不对。
郊外都是农家小院,院子陈旧,各处都是灰,而这里用的是红木的精致家具,就连床顶的帐幔用的都是绸缎。
想当初,柳纭娘还是他妻子的时候,这些并不稀奇。但现如今……很明显,他在睡梦之中被人挪了地方了。
把他挪到这种地方,应该没有恶意。
但若是没有私心,可以明摆着说啊,为何要偷偷摸摸?
云清昊心里正疑惑呢,门被推开,一个高壮的汉子走了进来,朝他面前丢下一张纸:“不想死就摁了这个。”
那人浑身煞气,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杀意。云清昊吓了一跳,垂眸看到地上是一张卖身契,说他为了给儿子娶妻,自愿假死,以十两银子自卖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