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时就销毁了的毒如今出现在国公府,又是侯府的女儿带来的,真闹了出去,两家谁也别想脱身。
万宁侯面色铁青:“我想再问一问。”
屋中除了主子,就剩下三两个心腹。事关重大,国公爷干脆把剩下的那几个人都撵了出去。
“说,这玩意儿是不是糜毒?到底哪儿来的?”万宁侯恨透了给自家带来灾祸的女儿,连声质问。
见女儿哆嗦着嘴唇不说话,他沉声道:“既然你不肯说,那你就把这盘点心吃了。”
贺平媱:“……”
万宁侯脾气暴躁,用帕子包了手,抓起点心就往她嘴里塞。
贺平媱一个姑娘家,哪里挣脱得了男人的力道?
想到中了糜毒后会有的后果,她活生生打了个寒颤:“我说……”
万宁侯捏着她脖颈的手未松,面色也未好转。看那架势,好像一言不合,又要往她嘴里塞一般。
贺平媱真的被吓着了,再也不敢隐瞒:“是贤王妃,是她给我的药,让我……让我杀了婆婆……她说会帮夫君坐稳国公府世子之位……我是被胁迫的……知道了那样的秘密,我要是不做,她不会放过我……爹,女儿知道错了,你饶过我这一回,女儿求您了……”
侯爷和国公爷二人对视一眼,面色格外慎重。
“你没有胡说?”
贺平媱被那盘点心吓得涕泪横流:“没有!我不敢胡乱攀咬王妃……”
国公爷并没有放过她,质问:“王妃为何要对魅姬下毒?”
贺平媱直摇头,生怕二人不信,她摇得很用力,头上的步摇都摇到了地上,整个人格外狼狈。
万宁侯暴躁地道:“说话!”依誮
贺平媱说不出来,眼看点心到了跟前,她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道:“好像是……婆婆是王妃的姐姐……这是我的猜测,做不得准的。你们去查吧……不要问我了……我害怕……王妃她恨毒了婆婆……之前还想让我把婆婆塞到马车里带到郊外,我不知道她想做甚,你们去问她……”
136.“私奔”的婆婆 十六 双生子……
双生子女不多。
安宁侯府有一对双生女的事许多人都听说过。
不过, 一双女儿长到四岁时,听说丢了一个。过了一段又说那个孩子已经死了。彼时,安宁侯夫人接受不了这样的噩耗, 还大病一场。
因此,安宁侯府不愿别人提及这个女儿。
这么多年下来,众人早已忘了贤王妃还有个姐妹的事。再有, 魅姬这些年来, 少显露于人前, 就算看到了她的容貌, 也没人敢将她和贤王妃扯在一起。
但国公爷和侯爷都不是傻子,此时听了贺平媱的话, 顿时就明白了。
府中的世子夫人, 就是贤王妃的姐姐。
眼看贺平媱即将崩溃, 再也问不出有用的话,二人相视一眼,一起走到了院子里。
万宁侯眉头紧皱:“若是没记错,前安宁侯和先帝玩笑般说过要结儿女亲家的话。”
国公爷已经接受了贤王妃想要伤害姐妹的事, 至于缘由,很可能是因为这门亲。
他满心不解:“就算是人找回去了, 她已经是贤王妃,为何要赶尽杀绝?再说, 不是我自夸, 国公府在这城内还算有几分权势, 相辅相成不好么?”
万宁侯想了想, 道:“平媱说,王妃是妹妹。既然是履行婚约,那自然是长女。当年安宁侯府丢掉女儿, 或许就是为了让贤王妃做王妃!”
对此,国公爷不太赞同:“如果是嫡庶,或许会有争端。但这二人同一日出生,身份都一样。于侯府来说,谁做王妃都没区别啊!”
二人对视,简直一头雾水。
“这件事情,得请安宁侯爷过来。”万宁侯提议,振振有词:“我女儿是有错,但她最多算从犯,事情还是要怪王妃。”
国公爷深以为然。
他觉得自己冤枉得很,好好的儿媳被人陷害,又卷入了糜毒之中,自家妻儿都因此受了牵连奄奄一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安宁侯府养出的女儿。
“黑一,去请侯爷过来。”
万宁侯眉头并未松开,试探着问道:“这件事情,要不要请世子夫人过来?”
提及便宜儿媳,国公爷面色不太好。以往魅姬从不出门,他也懒得过问。或者说,他从未把这个儿媳放在眼中,只当府上没有这个人。
饶是如此,关于儿子对待妻子的态度,他还是隐约知道一二的。多年来的漠视和国公府对魅姬的欺压,她心里怕是早已生了怨气。
以前她只能忍着,若得知自己是京城贵女,怕是再也不肯忍耐,要做些事情出来。
万宁侯以前不知道国公府对待儿媳的态度,以为世子夫人是真的体弱。但女儿做了国公府孙媳之后,他紧接着也知道了真相。一看国公爷的面色,他就猜到了国公爷的心思,试探着道:“兴许,安宁侯府不愿意认她……”
话音未落,他立刻就察觉到了国公爷凌厉的视线,顿时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我多嘴了,你别见怪。”
国公爷的面色愈发难看。对外来说,魅姬是乌家女儿,安宁侯府若想要认回亲生女儿,完全可以推说女儿走丢之后被乌家收养。万宁侯笃定安宁侯府不认女儿……应该是听说了魅姬那些不光彩的过去。
沦落花楼之中,顾忌颜面的人,都不会再要女儿。
自己儿媳出身花楼被外人得知,国公爷的脸色能好看才怪。
安宁侯正在郊外办差,赶到时已经是傍晚。二人没有隐瞒,将贺平媱招认的那些话原原本本说了。国公爷比二人的爵位要高,在圣上跟前也比他二人要得脸,自认不需要婉转,直接开门见山问:“侯爷,王妃到底是你的长女还是次女?”
顶着二人灼灼的目光,安宁侯轻咳一声:“是长女!”
国公爷一脸不悦:“侯爷,我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论起来我才是最冤枉的,你若还不说实话,休怪我翻脸无情!”
他妻儿都只是拖日子,已经救不回了。这事情怎么也不会怪到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