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祈安气得桃花眼都要瞪裂了,小家伙终于开心地笑着拍起掌来。
就在这满屋气氛欢乐时,又一个被活了两世还是稀里糊涂过日子的长乐,给暂时忘了却又令她十分放心的男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师父,”欧子嘉一路小跑进来的,进来后,打帘的小丫头才掀帘,他就扑进来了,一气扑到了长乐的脚下,“师父,您可想死我了,噢,不,我可想死您了!”
长乐,‘收一个这样的徒弟真是短命啊!’见面就提死,这么一句话,他死一次,自己死一次了。
“起来吧!”长乐挥挥小手绢,“你最近这日子过得不顺当啊?”
不是已经解决了秦珊吗?这脸盘子怎么还是日渐消瘦下去了呢?
欧子嘉几乎抹泪了,还是他师父心疼他啊,他这一露面,就知道他这日子过得不顺当,这真是把他这个徒弟记在心里了,他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在想一想他那对亲爹亲娘,他都怀疑他是捡来的了。
他老娘还天天一口一个心肝宝贝地叫着他呢,结果呢,就给他订了那么一门令他想撞墙的婚事啊,还不如捅他一刀呢。
“给你订亲了啊?”长乐精神大振,这才多久不见,她这个活宝徒弟,竟然要有人收了,是谁家姑娘这么不幸,被永林伯夫人相中了呢?
“可不!”欧子嘉一脸生无可恋的委屈模样,连着小家伙都被他吸引过去了,戳着小手指,盯着他看。
“瞧你这模样,你不乐意啊!”长乐还能不了解欧子嘉,“是对方长得不好?还是家世与你不般配?”
长乐琢磨着后者应该不算问题,冲着欧子嘉之前的涉猎范围,家世门庭都不是问题。
欧子嘉霜打的茄子似的,“师父,你也是我的长辈,人家都说师同父,所以才叫师父,您虽是女流,不能为父,但您在子嘉的心中,那不是亲娘胜似亲娘,徒弟这门婚事,您一定要替徒弟做主啊,帮着徒弟劝劝我爹我娘,您的话,他们一定能听的。”
说着,他还一把扯过长乐手里捏着的小手帕,抹起了眼泪来。
站在一旁的祈安,撇撇嘴,“哎呦喂,欧公子,您一个大男人,让您娶个媳妇至于这样吗?又不是让您当上门女婿。”
那像他这样的,还得一脖子吊死啊。哪有那么想不开的,都是快活的事。
“还哎呦喂,你说得轻松,让你娶一个那样的女人,你愿意吗?”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什么样的女人啊,”还能比萧华长公主厉害不成?富昌侯都好好活了二十年,欧子嘉可有什么好怕。
“什么样的女人?”欧子嘉一字一顿,从地上爬了起来,“英国公家的那个母夜叉!”
在上京名门闺秀排行榜里,位列第一,别小看这个第一,这若真是贤良淑德容的第一,他也就认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那排行榜是他们这些浪荡公子哥们,背后里编排出来的。
排在第一位的,那简直是刁蛮霸道出手狠的极致了,比着上一期排行榜第一位的萧华长公主绝不遑让的。
“英国公家的四小姐?”虽然两世都与这位小姐没有什么交集,长乐还是有些印象的。
长乐哪怕没见过这位小姐,也听说过这位小姐的身高如松、声音如钟、走路如风,至于长相吗?听说还挺国泰民安的,绝不是血盆大口,入不了目的。
还有,这位英国公家小姐彪悍的战绩也是名扬上京城的,拳打过西街流氓,脚踹过北门无赖,也曾海扁过揍过她嫡亲弟弟的欧子嘉,听说打得欧子嘉三天没下来床。
难怪欧子嘉听说要娶英国公家的这位四小姐,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长乐只是想不明白,永林伯夫妇是得多有才,才能想到给欧子嘉娶这位小姐过门的呢……
“师父,徒弟这次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全看您老人家的了,”欧子嘉是真没有办法了。
他自从知道他爹娘有意缔结英国公家这门婚事后,什么招术都想过了,什么撒泼打滚、离家出走、绝食吞药等等,都试过了,但永林伯夫妇哪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这些年来,欧子嘉摆出什么样的架势,永林伯夫妇没见过啊,他那点招术,早就不够永林伯夫妇看的了,是以他的挣扎都被残酷的镇压下来了。
欧子嘉被逼得没有办法的时候,连着惊鸿馆都闯去了,却得知一个惊天噩耗:李荣享出门了,没有几个月回不来,怪不得他师父搬宫里住去了。
李荣享在他的眼里,比着天上的神仙还神奇呢。
上一次秦氏母女危机就是听了李荣享的主意,他不但顺当闯过去,还得了他爹的嘉奖,要知道他长这么大,他爹还是头一次夸他有脑子呢。
可这一次真正危机来临时,李荣享却没在,真是天要绝他啊。
结果,就在这紧急关头,长乐从宫里出来了,他顿时又感觉到了春天般的温暖,这个世界还是充满善意的,师公不在,师父在,这一劫估计也能渡过去了。
瞧着欧子嘉真急了,长乐一副看笑话的模样,“那位四小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啊?”
英国公的嫡女,与永林伯家的嫡子,门当户对。
那姑娘今年也有十八、九了,算是大姑娘了,欧子嘉今年也二十出头了,早就该成家立业了,大男对大女,年纪合适。
那真是越想越觉得是天作之合、欢喜冤家了。
欧子嘉的性子,一般姑娘也斗不住,依着英国公四小姐的彪悍程度,正当配的。
“没有什么不好的?师父啊,她前年揍我的时候,差点把我肋条骨揍折了,”那真是噩梦啊。
“我不就是踢了她弟弟两脚嘛,谁让她弟弟和我抢如花啊,那时候谁不知道我包了如花一个月啊……”一想当初,欧子嘉更难理解他爹娘的想法了。
“那完蛋货,回家去告他姐姐,那母老虎就真来了,一个女人啊,闯了妓院,把我从如花的床上拖下去的,我衣服都没穿,一顿大拳头,和大茶壶一样大,揍得我鼻青脸肿的,半个多月见不了人……”他没好意思说的是差点把他揍得不能人事了。
提起当年,都是泪啊。
明明是极悲催的事,却说得一屋子的人都要强忍着不笑出来的。
“这就叫不是冤家不聚头,打是亲骂是爱,上天给的姻缘啊!”长乐给出了理论依据。
欧子嘉彻底崩溃了,“不,我宁死也不要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