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青:免得在你们共同的好友面前,暴露你的禽兽企图。
乔晋渊:……
这他妈可真是好兄弟。
周一,正是每个公司最繁忙的日子,程威望着老板办公桌上那成堆需要他签字的文件,再看看发了一上午呆的老板,心里那个急啊。
老板失忆后,虽然智商还在,但在公司的事上还是多有阻滞。好在陆天青虽然回家继承家业去了,但是时不时会来这里兼职打打工,帮乔晋渊一把。
可这并不是老板偷懒的理由!毕竟陆总不久之后就会彻底离职,他必须尽快支棱起来,把公司的事理顺才行。
程威腹诽,以前老板恨不得一天能有四十八小时用来工作,现在却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失个忆怎么连本性都变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乔晋渊忽然叫他:“程威。”
他赶紧答应:“乔董?”
乔晋渊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望着他,一副认真探讨的神情:“给你一个车胎,你能把它戳破吗?”
程威:“?”
我为什么要戳破一个车胎?这个车胎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乔晋渊:“回答我的问题。”
程威不知道老板意欲何为,从前他虽然整天冷冰冰的,但是跟久了还是能大体猜到他的意图,可是如今老板失忆了,万事都不能以常理论之,他得小心应对才行。
毕竟,他的房贷还没还完呢,在此之前绝不能失业。
“应该……能吧?”他斟酌着答道。
乔晋渊顿时坐直了些:“展开说说。”
程威硬着头皮:“用尖刀戳?用钉子扎?用电钻钻?”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给这个可怜的车胎点了根蜡。
乔晋渊右手托腮,手肘撑在电脑桌上:“那我换个问题,怎样才能戳破一个车胎,但是不被人发现?”
程威觉得这情形太诡异了,老板竟然处心积虑要去伤害一个车胎,他这是失忆失出了个怪癖来?
他觉得应该拉老板一把,免得他老想着对一个无辜的车胎行凶,于是委婉地问道:“乔董,您跟这个车胎之间是怎么结的仇?有没有可能利用外交手段和平解决呢?”
乔晋渊怔了怔,这才明白自己的特助可能是误解了什么,冷哼一声道:“你什么意思?觉得我是变态?我又不仇视车胎,我只是想把它戳破,让那辆车的主人没办法开而已。”
程威:“……”
您不止是个变态,还是个反社会吧?
乔晋渊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收回了目光,继续望着窗外发呆。听陆天青说,这个特助跟了他十年,是他的得力助手,可是现在看来此特助双商十分堪忧,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炒掉他?
戳破车胎这个议题,并不是他一时兴起想出来的。上次陆天青让他去撞余殊的车,借此接近她,他认真思考了好几天,觉得这个建议不好,太野蛮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故意去撞一个弱女子的车呢?
但是,这的确又是最简单有效的接近余殊的方法。
他想啊想,最后决定打个对折——不撞余殊的车了,只把她的车胎戳破,那样她就没办法开车,而他就有机会送她了。
戳破车胎,多么简单的一件事,他只不过是没有实践过,所以想问问特助的意见,结果那个傻特助东拉西扯半天,简直离题万里。
算了,还是靠自己吧!
他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如何戳破一个车胎”。网上的回答五花八门,他权衡了很久,最后选了一种成功率最高,同时风险最小的办法:找个小混混帮忙。
他花了一周的时间策划这件事。首先是从上次余殊告诉他的广播剧,找到余殊就职的配音工作室,然后查工作室的地址,并埋伏在附近,记录余殊的上下班时间,顺便观察是否有情敌出现。
正好最近因为停车场翻修,余殊每天都把车子停在路边的临时停车位。乔晋渊直呼,天助我也!
他把每一步都计划得很好,但是第一次实施的时候却失败了。因为他突然想到,要是亲自出马找人戳破余殊的车胎,万一事情败露,那余殊不得生他的气吗?得找个替罪羔羊才行。
于是他以“多给一天工资”为代价,把这件事情交给了程威。
程威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老板想戳破的竟然是余小姐的车胎!遥想当年,老板收拾陈晶晶的时候,“戳余小姐的车胎”还曾是她的罪状之一,如今山水轮流转,老板竟然也要去戳余小姐的车胎了,可真令人唏嘘啊。
当然唏嘘归唏嘘,他“专业背锅”的职业生涯还得继续。
于是,本周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周五傍晚四点半,他高价收买了一个刚上初中的小混混,成功戳破了余殊停在路边的那辆车的车胎。
然后,然后他当然立刻畏罪潜逃了,剩下乔晋渊在不远处监视着,一旦余殊下班出来,就开车过去偶遇加英雄救美。
余殊今天下班有点晚,快七点了才出来。此时远处已经华灯初上,但这一片比较偏僻,就连路灯都是昏黄的。这边因为没有住宅区,所以下班之后,马路上的停车位就开始空了出来,到了这个点,只有疏疏落落的几辆。乔晋渊的视野非常开阔,那个娇小的身影就在离他数十米远的地方。
他握着方向盘,透过半开的车窗冷静地望着那边,就像一个蛰伏的猎人。
余殊并不知道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自己,她解了锁,正准备上车,忽然发现车子后轮瘪了下去,俯身查看,原来是车胎爆了。
就在她检查的时候,乔晋渊踩下油门,飞快地绕了一个圈,然后降下车速,缓缓驶到余殊旁边,冲她喊道:“小余,你的车坏了吗?”
余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惊讶之余又有点庆幸。她站起身,拍了拍手,说:“车胎被人划破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干的。”
乔·缺德鬼·晋渊面不改色地批判自己:“这种人真是太恶心了。”一边说,一边下了车,装模作样地蹲下身查看了一番,说:“这胎补不好了,只能换。这附近也没有修理厂,要不这样吧,今天我先送你回去,明天再找人来换车胎,你看怎么样?”
余殊低下头,轻轻笑了一声。
被划破的车胎,及时出现的救美英雄,时机拿捏得分毫不差,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乔晋渊站在左侧,遮住了大半路灯光,也因此看不大清余殊的表情,余殊便可以大敢地观察他。男人明显是紧张的,她可以看出他的身体紧绷着。从上次见面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他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以为他放弃了,没曾想却上演了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