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就是一个炸弹丢下来。
周泽期捏起面前的一次性杯子,把冰水一饮而尽,拽着奚水站起来,“先走了,翅膀你把单买了,明天找我报。”
吴丰翼应了声“哎”。
奚水稀里糊涂地被抓着站起来,“鸭爪鸭爪。”
周泽期从盘子里拎了一只鸭爪就塞进他手里。
“……”
看着周泽期带奚水走得如此洒脱利落,刘文斯傻眼了,“我说错话了?”
吴丰翼摇摇头,“no,你只是提醒了老周而已。”
“……”
奚水慢吞吞走在周泽期旁边,晚上的风带着微微的热度,把奚水本来就被酒精冲得不太清醒的脑子吹得更晕了。
但勉强,还能好好走路。
“就这么走,会不会不礼貌?”奚水一边啃着鸭爪,一边问道。
“我们不讲那些,”周泽期用手背碰了一下奚水的脸,烫得惊人,“你酒量好差。”
只有“差”这个字在奚水耳朵里被放大了分贝。
他是不能接受别人说他差的。
“我会努力练好的。”奚水说。
“……”
“练好了,然后呢?”周泽期问他。
奚水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是差劲的人。
“期期,我想吃冰淇淋。”奚水站在路上不肯走了,他眼睛看着小吃街一个小推车上边的甜筒。
周泽期从他手里把鸭爪拿走,又从裤兜里掏出纸巾把他自己的爪子擦干净,“站着别动。”
奚水本来也就没打算动。
他一直等到周泽期把海盐味道的冰淇淋塞进自己手里,才低头,咬了一大口,“走吧。”
磨磨蹭蹭半个小时,两人才到家。
站在门口,奚水转了半圈,背对着周泽期,“钥匙在书包里。”
他的意思是让周泽期帮他把门开一下。
周泽期拦腰直接把人带进了自己家里,奚水喝了酒,慢慢走还不觉得特别晕,被这么抱着走了一路,他简直想吐。
“哇。”
周泽期赶紧把人放在沙发上,给他脚边放了垃圾桶,“想吐?”
他问完,抬起头,发现奚水很认真地在啃那个冰淇淋最下边的脆皮蛋筒。
“咔嚓咔嚓”
不说话时,奚水眯着眼睛笑,弯弯的桃花眼令他看起来像一只小狐狸。
周泽期蹲在奚水跟前,深呼吸了一口气,等他一点一点把蛋筒啃完,才扑上去吻他,奚水满嘴的酒气,不过不难闻。
本就昏昏沉沉的脑子在氧气被掠夺殆尽后,更加晕乎,在周泽期准备放开他时,他拉住周泽期的衣袖,“还要亲。”他其实已经被亲得很难受,但抵不过自己心底的需求。
周泽期一下一下地亲着他,低声说:“我帮你洗澡?”
“不要。”奚水拒绝得很干脆。
他拍拍手上沾到的蛋筒碎屑,撑着周泽期肩膀站起来,“我自己可以的。”
奚水说自己可以就是可以。
只是速度比较慢。
怕他摔倒,周泽期一直守在浴室门口,守了半个小时。
等奚水将门从内一把拉开,满室的雾气汹涌而出,连出来的人都看不清。
奚水捂着额头,“我在里面吐了,不过我是吐在垃圾桶里的。”没有把地板弄脏。
“我先去睡了。”
?
他兀自走进卧室,把自己摔在床上,裹着被子转了一圈,冷气的风吹得他很舒服,他把自己之前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独留周泽期尴尬地杵在浴室门口。
不仅忘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也忘了自己犯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