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先啜了口茶,然后又一手捏起一块奶酥蒸乳酪,一手托在下巴处,红唇咬下一口。
顷刻间,浓郁的奶香在唇舌里蔓延开来。
她原本极爱这道奶酥蒸乳酪,可今日吃到嘴里,却觉得难以下咽,便喊春梅递来痰盂,给吐掉了,又去尝梅花枣泥糕,枣泥甜腻软烂,咽倒是咽的下去,可就是有些不对味儿。
倒是最后那道金丝酸糕小卷,入口酸滋滋的,林菲一口气吃下两小块,又喝了半盏热茶,觉得腹部温饱暖热起来。
她原准备吃完茶点,去外头院子散会儿步,可才站起来,就觉得身子疲乏的厉害,便只得再次躺回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第59章 059 疑孕
太子殿下回宫的当夜, 自然是要摆宴设席的。
待到杨则善从洗尘宴上回到东宫,已是夜里子时。
皎洁的弯月挂在夜幕之上,夏日的晚风习习吹来。
杨则善走的有些急, 黄金蟒袍的下摆被风刮的卷了起来,连着金冠束好的黑发都被风吹的略有凌乱。
巍峨的寝殿门口站着垂目而立的宫婢,两侧亦有禁军把守。
“见过……”见到来人, 禁军和宫婢纷纷行礼。
“嘘!”杨则善却打断了他们,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夏夜本就蝉鸣蛙叫,林菲这几日在马车上就休息的不太好,刚才走在月台的时候, 杨则善就见寝殿里光线昏暗,想来是林菲熄了琉璃树灯,只留一盏烛灯等他夜归,既然林菲已经睡下, 便不要吵醒了她。
杨则善轻手轻脚地推开花扇门, 见到通往内室的明黄色垂幔已经放下。
春梅和月娘这会儿正站在垂幔前, 月娘闭着眼睛似乎在打瞌睡,还是春梅先发现了夜归的杨则善, 便立刻摇醒了月娘,两人一道上前请安。
杨则善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弄出动静, 又用下颚指向门口,让她们出去。
春梅和月娘屈膝做礼后, 便安静的躬身退出了寝殿。
等到殿门合上, 杨则善这才掀开明黄色的垂幔进到内室。
偌大的室内,靠窗的位置一张梨花木单翘头的贵妃榻上,林菲娇小的身子正蜷缩着躺在垫了黄色软垫的榻上,她巴掌大的小脸陷进彩凤如意纹的大迎枕里, 三千青丝铺满枕头,又从枕边垂下几缕。
杨则善放缓脚步走上前去,抬手摸上林菲柔软娇嫩的小脸。
“唔……”林菲感觉到脸皮上粗粝薄茧摩挲过的微痒,朦胧睡意渐醒,她掀开眼皮,嗓音染着睡梦中的娇憨:“你回来了?”
“嗯。”杨则善俯身吻上她薄白的眼皮:“怎么不去床上睡?”
话音落下的同时,杨则善已经把人连着云被一起抱起,往殿内的金丝楠木大床走去。
林菲被搁在床榻上,杨则善俯身同她靠近,想要亲她柔软的小嘴,却被林菲用小手挡住了唇:“你身上酒气好重,先去沐浴好吗?”
除了食不对味以外,她这几日似乎对气味也比之前敏感了些。
“好。”杨则善应下,在她掌心落下一吻,这便转身去了净房。
林菲抱着被子转了个方向,背对着门口,又疲惫的阖上双目,继续睡去。
等杨则善从净房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刻钟。
他穿着明黄色的寝衣,熄灭了最后一盏烛台灯,然后掀了垂幔,入得榻内,又掀开锦被,从后面抱着林菲,同她相拥而眠。
大抵是今夜洗尘宴上饮了酒的缘故,明明舟车劳顿,可漆黑的床榻间软香温玉,嗅着林菲发间和脖间散发出的甜美香气,杨则善觉得胃里酒气翻涌,顷刻间小腹的火焰就燃了起来,烧的他四肢百骸都灼热滚烫。
“卿卿。”他呢喃间,吻已经密密麻麻落在林菲的后颈。
床榻摇晃起来,垂落的明黄色床幔也跟着有节奏的荡漾。
“我……我有些不适。”林菲觉得难受,催促着他停下。
可酒气上涌,兽血沸腾一般。
杨则善根本止不住。
“忍忍。”他说。
林菲咬着唇,只觉得煎熬,明明已经慢慢习惯和适应了这样的夜晚,可不知怎的,今夜就格外的难熬。
“疼。”她皱眉抽气,小腹坠坠的难受急了,疼的哭了出来。
菱窗外的月光照进半透明的床幔,杨则善摸到黏腻的触感,隐约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他拿手就着月光低头瞧了一眼,看到指腹上染着的血迹。
“你来葵水了?”杨则善停下,皱眉问道。
林菲拧着眉头疼的直抽气:“这个月推迟了几日,难怪我腰酸背痛,小腹也坠坠的难受。”
杨则善不敢耽搁,只能忍着未消的邪火,从林菲身上起来,又去外头唤宫婢打水。
林菲在春梅和月娘的搀扶下去了旁边的净房,擦干净身子,戴上月事带,换过一套干净的寝衣,才重新回到寝殿。
杨则善如今已经对女人的小日子有了一定的了解,他拿汤婆子搁在林菲的脚下给她暖脚,又抬手给她揉小腹,手法和力度愈发的熟练。
熄了灯的寝殿空旷安静。
杨则善揉了一会儿,同她道歉:“今夜小酌了几杯,孤刚才抱着你,头脑一热就来了兴致,都忘了你的小日子。”
林菲当然敢怒不敢言,怕说的重了引来杨则善的惩罚,便只低声的委婉提醒:“怕是这几日都不能给殿下侍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