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扯了扯唇角,不打算将包裹打开。
就在这时,谢兰芝去而复返,站在门外道:“大哥,忘了告诉你,里面的衣袍是我做的,另外一件礼物是嫂子……是颜小姐送你的。”
说完,谢兰芝见屋里没动静,便叹了一口气回房了。
谢砚转开的视线又移了回来,半响之后伸出手去拿那个包裹。
他手指是颤的,甚至打了几次都解不开结扣。
最后,包裹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件青色长袍,上面还有一条腰带。
许是和谢兰芝通了气,这条腰带花色和袍子很配。谢砚低下头,用指腹轻轻的蹭了蹭上头的花纹。
花纹很漂亮,谢砚认出来,这和当日成婚时,她喜袍上的女红手法一样。
这是颜如月亲手做的腰带。
谢砚用力的攥紧腰带,越攥越紧,似怕一松手就会不见了。
谢家兄妹已经出了北山镇,颜德春才知道这件事。
将颜如月叫过来问了好一会,她都说厌烦了,不想继续了。颜德春眉头拧的似是能夹死一只苍蝇,他重重的叹气,忍不住对女儿发了脾气。
“月儿,你这是胡闹啊!”
话落下,抬眼看女儿红肿的眸子,剩下的责备话语,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了,罢了。
“你长大了,很多事情爹都帮不上忙,但是你记住,做好的决定只要不后悔,那便做了。”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颜如月的耳边,直到回到房里,她双手捧着那个木头圆球,眼泪辟里啪啦的往下掉。
后悔吗?后悔的,悔的她心肝都在疼。
但是,她没办法啊。
颜如月抱着圆球,低低的说道:“谢砚啊。”
谢砚。
颜如月和谢砚分开的事情,没过多久就传遍了北山镇。
本来颜如馨还因为柳新立没中举的事情难受,而且他们家将婚事取消了,虽然只是口头上的约定,但是难免遭人议论。
这些日子颜如馨甚至都不敢出门,怕别人看她的眼神奇怪。
听到颜如月和离的消息,颜如馨立马精神抖擞起来,仿若有什么喜事一般。
“娘,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突然?那谢砚呢?他去哪里了?”
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王氏都不知道先说哪个好了。
“不知道为何分开,不过想来应当是谢砚不要颜如月了,听说第二天谢家兄妹就坐着马车离开,你想啊,现在谢砚是解元,人家想找什么样的大家闺秀找不到?”
王氏说的不无道理,而且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都觉得是谢砚抛弃了颜如月。
“当时也定然是颜如月用了什么手段逼谢砚娶她,时间久了,谢砚也终于逃离了,啧啧,恶人有恶报啊。”
颜家二房倒霉,王氏心里高兴,而且她想着,现在这种情况,颜德春还能不松口?想到这,王氏有些坐不住了,打算带着小儿子颜青松上门。
颜如馨想看颜如月的笑话,便也收拾一番和他们前去。
只是到了门口,娘俩傻眼了。
颜府朱红的大门紧闭不说,门口还站在几个人。搭眼望过去,就见是颜青山颜青云兄弟俩,还拎着不少东西。
王氏眯了眯眼,心想这哥俩也不消停,还没在颜如月手里吃够亏?
“娘,”兄弟俩讪讪的叫了一声,大家为何来这里都是心知肚明。
“敲门半天了,也没人开门。”颜青云打破了尴尬,朝着王氏道。
王氏在心里唾了一声,面上却不显,趾高气昂的走上去,亲自叩门。
“来人,开门!”
王氏凑在门口,喊了好一会,也没人来开门,她趴在门缝上往里看,却什么都看不见。
“娘,”颜如馨走了过来,拉扯她小声的道:“既然没有人,那我们回去吧,哪天再来。”
王氏刚要说就在这里等,转个头,就见附近行人都驻足,似是在看热闹。王氏有点脸热,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大声的道:
“月儿啊,大伯母过几日来看你,你别太伤心,等有合适的人,大伯母肯定第一个给你介绍。”
这番话着实是在埋汰人,也是在揭颜家二房的伤疤。许是这样让王氏舒服一点,她笑着离开了。
行人们还在门口,纷纷议论,只是那朱红的大门一直没开。
院子里,柳枝和桃红忙的像是陀螺。只因为颜如月病倒了,且来势汹汹。
大夫看诊之后皱着眉头,道:“颜小姐身子有孕,实在不宜过于操劳,最好让她心情愉悦,吃食上也费些心思,多做些滋补之物。”
大夫接下来说了什么,柳枝都没听清,柳枝看向颜如月平坦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