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熟悉的清冽声音传来,颜如月睁开眼睛,就见来人着一身竹青色的长衫,漂亮的长眸带着担忧。
“你来了。”颜如月坐好,挤出一个笑容。
谢砚走近,撩开袍子坐在她身侧,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话音落下,却没人答话,谢砚转过头,就见颜如月神色晦暗的看着他。
“谢砚,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谢砚长眸闪过一丝诧异,很快有恢复如常。但颜如月看见了,她手指扣着手心,努力让自己镇定。
外面日落西山,渐渐刮起了风,吹的窗户吱呀作响,在寂静的屋里更加刺耳。
颜如月定定的看着谢砚,眼神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黯淡下来。
他不想说,颜如月心里有些难受,她都给了他这么多次机会,让他说出自己的难处,但是他依旧不肯说。
“没有就算——”
“有。”
谢砚抬起眼帘,薄唇轻启道:“我有事想和你说。”
第76章
◎谢砚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早就想和离了?”◎
九叔受伤之后,颜德春派了另外一个年轻的管事办事,只不过,又出事了。
颜如月还没来得及和谢砚说几句话,就被人叫走,然后看见满脸是血的年轻管事。
她声音有点颤,问旁边的颜德春道:“爹,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还在给管事处理伤口,颜德春重重的叹了一声,将颜如月拉到一旁,道:“本来想着不让他骑马,坐马车更加安全,谁能想到马车翻了!”
还好年轻管事脑子反应快,用垫子护住自己,这才只受了些小伤。不过回来的时候精神状态不佳,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
和他同行的马夫昏了过去,还没醒,所以发生什么事情暂时不得而知。
颜德春眉头皱在一起,因为府里接连有人受伤,他面上的褶皱都多了一些。不解的嘀咕道:
“难道是近日气运不好?我得出城去道观里拜拜。”
“爹,”颜如月忽地提高了声音,吓颜德春一跳。颜如月抿了抿唇,尽量用稀松平常的语气道:
“爹,您别去了,就在府里主持大局,我去。”
颜德春摇头:“不行,还是爹去,铺子里的生意你能照看过来。”
颜德春当然放心生意,他不放心的是颜如月出城。府里的祸事都和马有关,出城那么远自然是要坐马车的,他怕颜如月出什么事情。
颜德春没往人为的方向想,只觉得是霉运当头,想着去求求拜拜转了运气就好了。
颜如月知道内里,想大概又是那个黑衣人动的手脚,怎么可能让他爹出去?
父女争执了一会,最后颜德春爱女心切,便说等过些日子再议。
方才来的急,颜如月此刻才发现谢砚没跟来。她视线转了一圈,最后叫来柳枝,吩咐了几句。
颜府两人受伤,虽然不致命,但也算灾祸。颜如月安置好两家人,又将铺子的情况看了一眼,见近日没有商队回来,才微微放心。
两次出事都是在城外,想必那人也不敢过于明目张胆。没有商队,他们的人就不需要出城迎接,安全不少。
颜如月还去看了出事的马车,一寸寸仔细的查过之后,果然发现一些端倪。
心口闷闷的,带着一股气。
直到夜幕降临,她踏入院门,也没能将这股气散了。
进屋之后,见屋里亮着,谢砚正坐在那温书,桌子上是复原好的木头圆球。她那时候碰坏了,怎么也安不好。
颜如月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然后屏退柳枝和桃红,直接坐到了谢砚对面。
“九叔和管事出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谢砚认识那黑衣人,自然是和他有关系的。原本颜如月想慢慢问他,或者等他自己说。但是在这么多证据面前,她不得不主动询问。
这是人命。
谢砚怔愣片刻,长眸眨了眨,映出颜如月没有笑意的脸。他艰难的开口,说了句:
“是。”
颜如月不说话了,只看着他,既没有叫他的名字,也没有问他具体是怎么回事。就那样,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月儿,你听我说……”
谢砚只觉得嗓子发干,说不出话。他的身世让他难以启齿,受伤的人在折磨他的心。这就是肖春雷的想法,折磨他身边的人,让他就范。
“先喝口水吧。”
看着这样的谢砚,颜如月推了一盏茶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