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宁晃晃他的手:“这种时候你就不要这么抠门啦!你来,我带你去吃早茶!广州有长隆乐园,我们还可以去看马戏表演,逛野生动物园!”
江刻:“……”
唐亦宁:“还有小蛮腰,夜景很好看,哦!还有坐船夜游珠江,还可以去香港和澳门,很近的!”
江刻转头看她:“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做过攻略了?”
唐亦宁笑得露出一排大白牙:“对啊!看了好多游记呢!”
江刻心梗。
自助早餐厅里,取回食物后,两人面对面坐下,唐亦宁扒拉着荷包蛋,开口:“说说吧,伍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怎么还想着这事儿?江刻打太极:“什么事都没有,就是一个投资人的女儿。”
唐亦宁上身前倾,盯着江刻的眼睛:“你是不是忘了你昨晚对她说的话?”
江刻也往前倾身:“我对她说什么了?”
他向伍静璇“道歉”时,唐亦宁可一滴酒都没喝过,清醒地听到了每一个字。只是当时她没工夫想别的,只想抢到江刻手里的杯子,让他别再喝,这会儿风波过去,她还是得问问清楚。
唐亦宁把江刻说的那些话复述了一遍,江刻听完后,整个人都蔫了,知道自己的工作再也不可能保住。
于是,他把整件事从头到尾讲给唐亦宁听,从十月初那场未遂的车祸说起。
“哇,看不出来啊。”唐亦宁笑得很古怪,“江先生行情很俏嘛。”
江刻也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彼此彼此,唐小姐,是不是有危机感了?还敢去广州吗?”
唐亦宁笑得好灿烂:“敢呢!”
江刻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我和你说实话,就你。”唐亦宁用叉子点点他,“谁能接盘了去,我给对方发红包,敬她是条女汉子。”
江刻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我多好一个人,模范老公!”
“噗。”唐亦宁笑喷了,笑了一阵子又想起最现实的问题,“那这么说,你要被开除了?”
江刻吸溜着面条,拧着眉瞪她:“别讲开除那么难听,我这叫自动离职,但我肯定会去和老大谈补偿,不可能白走。”
唐亦宁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这月底还是下月底?”
江刻说:“这月底吧,这个月去谈谈新工作,争取年后就上岗。”
江刻有本事,唐亦宁知道他肯定能找到新工作,只是这工作会不会比在杋胜好,就不好说。每一次跳槽都是一次冒险,也是一次机遇,唐亦宁不懂江刻的行业,没法给出什么意见,只能给他支持与鼓励。
她还是有点惋惜:“你要是公开得低调点就好了。”
“老大也说我处理得不够圆滑。”江刻想不通,“不是你说,在朋友圈发合影,别人看了就能懂么?我发了,为什么她还会生气?”
唐亦宁扶额,思索了半天,说:“我现在算是想明白了,其实咱俩不管什么时候公开,怎么公开,他们都会生气。因为在一开始,我骗人家说我单身,是事实,你老板对人家说你单身,也是事实,那个单身的概念对方已先入为主,公开就是打人家脸。隔着这么点时间,突然说有了对象,他们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一定会给我们使绊子。”
江刻说:“无所谓了,不就是丢工作么?再找过呗。”
“对。”唐亦宁说,“不用管他们,咱们过自己的日子就行。”
又吃了一会儿,唐亦宁还是觉得奇怪,问江刻:“我隐瞒结婚,是为了找工作,你为什么要隐瞒结婚啊?”
江刻理直气壮地回答:“因为我暂时不想给他们发喜糖,公司里那么多人,认识的也有一百多个,那得花多少钱?”
唐亦宁:“……”
好吧,真是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
两人吃完饭,回到房间,江刻本来真想做点什么,自从唐亦宁参加完年会说要去广州,他俩已经吵了一个多礼拜的架,还没那啥过。
他们从来没在酒店做过,还是这样一间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大床房,江刻有点儿蠢蠢欲动,结果一看床头柜上计生用品的价格,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房费是谁付的?”江刻收拾着东西,问唐亦宁。
唐亦宁说:“不知道,可能是你老板,可能是潘蕾,也可能他俩一人负担一间,到时候我去问问,把钱还给人家。”
他们收拾完两个房间的东西,一起离开酒店。江刻的车还停在地库,去拿车时,唐亦宁看到了becka的车,是一辆很惹眼的橙色mini cooper。
看来,becka也在酒店过夜,唐亦宁没多想,继续和江刻去找他的二手小破车。
她不知道becka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江刻也不知道。
前一晚的宴会,他们就是两个误闯者。那是一个不属于他们的世界,在那里面发生的事,一点也不值得回味与留恋。也许,他们的狼狈会在那个圈子里变成谈资,那又怎样呢?他们现在不认识那些人,以后也不会去认识。
江刻和唐亦宁相识六年半,发生关系五年半,结婚半年,搬到新房三个月。
说白了,他们的感情、婚姻状况,与那些人有什么关系?谁有资格因为他们隐瞒婚姻就对他们百般责难?
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需要一遍又一遍地向人道歉?
唐亦宁想通了这个道理,心里一阵轻松,计划等莫姐出差回来,就向她坦白。
她二十五岁,已婚,未育,她的老公比她大半岁,是a大毕业的高材生,一个很厉害的程序员。
他们有家,在云遥星云坊,每个月要还房贷一万整。
她愿意跟随莫姐去广州工作,爸爸妈妈支持她,老公也支持她,她要去发展自己的事业,在拉链行业学习、工作,她想多赚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