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怀抱时,江刻的情绪已恢复如常,唐亦宁看着他依旧泛红的眼眶,一点不给面子地问:“你是不是哭啦?”
江刻怎么可能承认?快速地转过身去不让她看:“没有,刚打了个哈欠。”
唐亦宁追去他面前,他又一次转身躲开,唐亦宁再蹦到他面前,仰着小脸,用手去摸他眼睛:“你就是哭了!”
“我没有!”江刻懊恼,语气也变得生硬,“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不能回来的吗?”
“干吗那么凶啊!”唐亦宁才不怕他,“我是想着你今天搬家,第一天住新房,一个人孤孤单单多可怜啊,你是不想我回来吗?那我走好了。”
她哪会真的要走,只甩着伞做了个样子,就被江刻拉住了:“回都回了,走哪儿去?”
他接过唐亦宁手里的伞,一边嘟囔一边走去客卫:“过阵子我去门外打个挂钩,用来挂伞,你看这地上被你弄得这么湿,地砖碰水很滑的,摔跤了怨谁?”
唐亦宁努努嘴,在他背后冲他做鬼脸。
江刻挂完伞出来,身上还是只有一条内裤,身材的确是很棒,要胸肌有胸肌,要腹肌有腹肌,可唐亦宁看惯了,这么白花花的一大只走来走去属实是辣眼睛,忍不住说他:“你是暴/露狂吗?快把衣服穿起来!”
江刻解释:“我刚准备洗澡。”
“哦。”唐亦宁去厨房洗手,问,“你吃饭了吗?我还没吃。”
江刻跟到厨房门口:“我也没吃。”
“那你先洗澡,洗完了做饭吧!”唐亦宁雀跃地说,“你买了什么菜呀?晚上吃啥?”
江刻:“……”
看着他古怪的表情,唐亦宁又看一眼厨房台面,最后打开冰箱,发现冷藏层空空如也,连个鸡蛋都没有。
“你没买菜吗?”她问,“那你本来打算吃什么?”
江刻说:“有速冻饺子。”
唐亦宁嘴巴噘得老高:“我不想吃饺子。”
江刻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叫外卖?吃好点。”
“好呀好呀好呀!”唐亦宁笑开了,扑上去挽住他的胳膊,“快,点菜点菜。”
江刻叹口气,澡也不洗了,和唐亦宁并肩在餐桌旁坐下,打开手机选外卖。
星云坊附近有一座商场,虽不算大,却也进驻了不少餐饮品牌,很多都能外送。他们挑了一家餐厅,点了酸菜鱼、蛋黄鸡翅、肉末茄子和酸辣土豆丝。
江刻说米饭自己做,唐亦宁说点两罐可乐吧,江刻挑眉:“可乐六块钱一罐,小区门口超市六块钱能买一大瓶了!我出去买。”
他已经开始穿衣服裤子,唐亦宁说:“那我要喝酷儿。”
江刻点头:“行,我买瓶大酷儿。”
唐亦宁绽开笑:“老公真好!”
江刻飘了。
小区外头有沿街商铺,江刻在小超市买了一瓶大酷儿,又去水果店挑了几个大芒果,撑着伞、拎起东西往回走。
走到6栋的南面时,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那栋十七层高的楼。天已全黑,很多窗子都亮着光,这个价位的楼盘不算精品,但和市区那些老破小比起来,整体设计还是漂亮许多,毕竟才交付三年。
江刻很轻易地就找到了自己的家,整个三楼,只有那一个阳台没包起来。
下雨天有点麻烦,他白天时就发现了,雨水会打进阳台,要是晒了衣服,可能会被弄湿。
再多赚点钱吧,他想,包阳台、车位都要搞定,然后再存钱给唐亦宁买辆车,他们就不用抢车用。这次不能再买二手车了,要给她选一辆适合女孩子开的车,颜色随她挑。
接着就是婚宴,江刻没什么亲友,主要的宾客都来自唐亦宁那边,最多十几桌,一百多个人,那种高档的伴手礼,他给得起,不能让唐亦宁被亲友们看轻。
江刻一边想,一边往家走,走着走着就小跑起来,伞也不撑了,反正还要洗澡,淋湿了无所谓。
他在雨中越跑越快,心情愉悦得要飞起来,气喘吁吁地跑到楼下,明明可以刷卡开门,偏偏要去按视频通话键。
单元门禁处的小屏幕由黑变亮,女孩子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还有外放的声音:“是你啊?我还以为外卖到了,你没带门卡吗?”
江刻说:“没带,给我开门。”
“滴滴”,单元门开了,江刻甩甩伞,心满意足地走进去。
晚上八点,新电饭煲煮出了第一锅米饭,外卖也到了,江刻没用那些外卖盒,把四道菜都拨到自己家的汤碗和菜盘里——就是唐亦宁抽奖抽来的那套瓷质碗盘。
他用筷子给八个蛋黄鸡翅摆了个造型,又把酸辣土豆丝里的红辣椒、青辣椒挑到最上方,看起来更鲜艳。唐亦宁坐在桌边看他捣鼓,因为没见过江刻做这种无聊的事,笑得停不下来。
江刻终于搞定摆盘,把四道菜摆成一个“田”字形,盛来两碗米饭,倒上两杯酷儿,与唐亦宁面对面坐下,拿起杯子说:“来,碰一下,第一顿饭将就着吃顿外卖,我实在是没工夫去买菜。”
唐亦宁笑着与他碰杯:“其实吃什么都没关系,重要的是在哪儿吃,和谁吃。”
江刻:“那你怎么不肯吃饺子?”
唐亦宁:“……”
见她板起小脸,江刻伸长手臂,越过桌子去揉她头发:“我们在家吃饭,好像还没面对面过。”
“对哦!”唐亦宁又兴奋起来,“以后再也不用在写字台上吃饭啦!啊!好开心~”
她站起身,给桌上的饭菜拍了张大合影,又给江刻拍单人照,江刻一开始不肯拍,唐亦宁举着手机直嚷嚷:“你好歹也是做过model的人,害什么臊啊!帅哥,看我!”
江刻闻言,挺直腰身往椅背上一靠,左手搭着桌沿,右手自然地搁在腿上,微微侧脸,眼睛望向镜头,立刻就起范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