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都打算放弃了,可既然重回了顾家,不论前情如何,这就是能给她依仗的府邸了,她要留在这里。
不料,想是年事已高,老人家也听不进家人们的劝,连带着离别时,还是一声一声地嘱托着:
眉姐儿,回家了……回家了就不怕啦……
老人家的手明明如枯树皮,却叫洛棠心里止不住地柔软发酸。
她怆然点头,轻声道:“不怕了,多谢外祖,我不怕啦……”
她这心头最空缺的一处,已被填上啦。
半月后,因着府中大夫圣手,洛棠听服侍的小丫头说,临水阁那位客人的伤已差不多要好了。
“真是个怪人,明明听大郎君说只是一介庶人,却叫住进了临水阁,那可是招待贵客的地方。”
小丫头一边替娘子卸妆,一边彼此间议论:“或许是个有才情的读书人?今年秋闱也快了,大郎君替有前途的门客提供些便利也不无不可嘛。”
洛棠没说话,心里却想,那可是差点要成国子监祭酒、天下文人都要仰望的安宁侯,小丫头真没见识。
却听另一个小丫头嘿嘿笑道:“那或许是真的,听闻那位郎君前些日子在水榭抚琴,恰好对着后院这边,被来找芸娘的瓶山县主瞧见了,当场便要去寻人了,和个祸水似的。”
洛棠当即心里咯噔:“后来寻到了吗?”
“自是寻到了,好似还是个病弱的,瓶山县主不过拉着他,表露了一番想收他做面首的意思,气得差点咳血呢!”
洛棠觉得自己今晚一定是睡不着了。
谢凤池怎么说也是个能提剑杀人的伪君子,纵使再病弱,也不至于挣脱不了一个女子吧!
心口发闷,左思右想都排解不了。
洛棠同那些真正的高门贵女也不尽相同,她没多少羞涩,自是清楚自己早对谢凤池有恋慕之心了,只是苦于之前两人经历坎坷,心中总有口气顺不下去,可现如今,谢凤池既然已经对她低头了,便不该再同别的女子有染!
入夜,临水阁中,夏风从湖面过了一道,削减了几分热度,凉凉地吹进阁楼,带着荷香与水汽,叫人心旷神怡。
洛棠做贼心虚地将衣袖与衣摆都扎紧,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
白日人多,眼多口杂,她既然想当贵女,便得守着起码的规矩,可谁叫她心底里其实是个不守礼法的呢。
可没想,刚摸黑进了屋,便有手从身后袭来,一只掩住她的口,一只箍紧了她的腰。
窗边幔帐飞扬,洛棠几欲看不清眼前景象便被压在了门框边。
“唔唔唔……”
几乎是贴住对方身子的一瞬,洛棠便习惯性地软了腿脚,羞红脸地挣扎起来。
“谢凤池你松开我……你混蛋……!”
“不松。”
谢凤池抵着她的后颈,滚烫的热气几乎要烧光她浑身的衣裳。
“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将你骗来,我不松。”
洛棠怔了怔,不知到底该羞愤还是气笑:“你还好意思坦白!你又骗我!”
她就说,以谢凤池的手段,怎会被一个县主那般轻薄,果然是做给人看的!
卑鄙!
“就这一次,我同你坦白认错,”
谢凤池垂下眼眸,沉默了许久,才哑声道,“洛娘,我好想你。”
黑漆漆的屋中,唯有月光浸湿了床边的帷幔,将周围的一切晕成了柔然暧昧的模样。
腰上紧钳着她的男子手腕,不如武生虬健,却十分有力结实,将她整个人都彷如要勒进对方身体中。
火热的怀抱,与后背传来的、对方身体毫不掩饰的悸动,还有仅此而已,再无进一步逾越的举动,告诉洛棠,他没有骗自己。
原本还想继续吊着对方的那颗心,似乎也被这滚烫要熔得晃动。
明明想好,要再晾他些时日的。
洛棠垂下头,有些生气自己这般不坚定。
半晌,她才出声:“你放开我。”
谢凤池犹豫片刻,轻轻松手,下一秒,洛棠转身将人扑在柜架边,红着脸,大胆地吻上去。
都数不清隔了多久,两人清醒地、安静地交吻着,谢凤池似乎都没能反应过来,任由被他亵玩过无数次的少女转守为攻,一步一步掠进他柔软的唇中。
她的大胆被包裹在胆小的伪装中,一旦确保了是安全的,就会比谁都放肆。
她是个卑鄙且心机的人。
作者有话说:
小贵女强娶豪夺清白人家的小郎君【。
第八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