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她发了疯,杀了人,险些犯下大不韪,她却扭头投入了别人怀抱,该杀吗?
可这能怪她吗,哪怕是现在,看谢凤池的模样,得了机会她也是得逃的!
留在这种人身旁,别说随心所欲快活过活了,怕是日夜都得提心吊胆,生怕一朝不慎,连自己是如何死,如何求死不能都不知。
洛棠颤颤巍巍抬起眼,直接啜了泪:“左右都是误会,既然结果无虞,便,便算了好了,也给侯爷您自己……积攒善行……”
“误会?积攒善行?”
他们之间哪里有误会?
他遇着她了,还能行善积德?
外面吵闹怒吼声不断,却终究比不得这个好看男人两句反问,和随之而来的笑更振聋发聩。
若不是脖子不够长,洛棠的脸都快埋进胸口里了,她既愧又怕。
如今这人恐怕已经不会再怜惜自己了,光是上一次被程四郎骗去,他那般对待自己,洛棠的心就已经沉底了,若是自己真的再说得不得他心意,还能有好果子吃?
“就算,就算不是误会,可……他明明也心惊胆战了那般久,已经受到惩罚了,侯爷大人有大量,就算了吧。”
她赶忙又央着谢凤池,肤色苍白,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写满哀愁,樱桃般得唇被自己咬出了几道浅浅的牙印,这般娇柔美貌,又满藏心机。
谢凤池轻声问:“那就算惩罚了吗?”
洛棠抖了抖,再度分不清对方说的是赵晟,还是自己。
可她又艰难地点了点头,想着,哪怕是自己,也受苦了,可苦了,这些日子如此艰难,岂是她该过的?
她泪又盈满眼眶,不说话,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谢凤池笑了。
他也不顾洛棠是否愿意,将人按在帐中的木梁上,冰冷又坚硬的木头硌着洛棠的背,叫她不满轻呼,可看到谢凤池那双黑沉沉的凤目,又将后半声咽回了腹中。
“叫出来,我想听。”谢凤池凑到她耳边沙哑地命令。
洛棠:“……”
越发吓人了。
洛棠只得小心翼翼地拿捏着强调,哼给他听,听得这位在人前孑然雅正的侯爷忍不住笑得更叫人害怕。
她不想叫了,谢凤池却不放过,熟门熟路地埋首进她的颈窝,少女的体香混着沐浴完的花露香,在寡淡清绝的人心里点下一处又一处火苗,直到云雾拨开,山峦战栗,洛棠才再度压不住自己的声音。
他如今对她当真不加怜惜,唇齿间的力度甚至疼得洛棠滴了两滴泪,颤颤巍巍。
等他的手自下而上穿过云雾时,洛棠白着脸终于按住了他。
不行……
她的腿现在还是软的。
起初听说赵晟的衣物湿了,洛棠恍惚还以为是对方干的,可刚刚对方明显像是刚刚见过她,不像对方所为……
那先前的事是谁做的,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重新恨上了谢凤池。
她瑟缩地握住谢凤池的手腕,羞愤地咬紧了唇,红润柔软的嘴唇被贝齿咬出一道浅浅的印痕。
“不能,再做了。”
她声音细若蚊呓,惶惶抬起头,看到双似笑非笑的眉眼。
谢凤池没开口,都能叫洛棠明白,他定是在惊叹她的大胆,到了这个时候,还敢与他讨价还价。
她只好咽了口口水,小声道:“我忘了是跟着六殿下来的,还是要趁早回去。”
谢凤池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对视:“不是说,是安宁侯的人?”
洛棠哑口。
谢凤池点点头:“是了,小娘自是父亲的人。”
洛棠顿时难堪,谢凤池却是再没继续纠缠下去,他收回手,叫洛棠看来,就是变相承认了,先前那人就是他。
他竟然还这般理直气壮!
洛棠气得心口发闷,又不得不任由对方,不急不慢替她收拢好衣襟。
“这次攀上赵彬,是用了什么理由?”
洛棠自然不会如实告知,甚至羞恼于谢凤池如今与她说话已经如此不遮掩了,可谢凤池早对她熟门熟路,自顾自点点头:“应是借着救援崔绍吧。”
提到崔绍,洛棠的心气儿又有些不稳,可终究不敢与谢凤池顶撞,只能强撑着驯服的姿态:“六殿下大概是敬重读书人,不必我说,也是打算去帮崔大人的。”
谢凤池看了她一眼,笑得眼中夹着风雪抵着刀。
他淡淡道:“敬重,读书人。”
随即发出声讥讽的笑:“该不该说你像个无头苍蝇,真当赵彬是个好人。”
洛棠不敢与他再争论,趁着他没有再拘着自己,垂着头便想去捞自己的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