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仵作

一品女仵作 第217节(1 / 2)

“这一点,我有字迹对比在,铁证如山,这也是我为何要进宫来,见春兰的缘故。”

“梅太嫔在宫中活了那么多年了,还不知道,有很多事情,都是有错综复杂的理由么?”

池时说着,讥讽的笑了笑,“不过很可惜的是,你为何三番五次想要置我于死地,今日又是为何将我们这些人,全都聚到这裕华殿的原因,我已经知晓了。”

梅太嫔惨白着脸,摇了摇头,“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明白!”

“当然,我也知晓,杀死春兰的人,到底是谁。那便是王仵作你,不是么?”池时又道。

王珂一愣,摇了摇头,他站了起身,因为身形高大,一看便让人产生了极大的压迫感。

“我没有杀人,我是随着陛下他们一起来的,并没有杀人的时间,更加没有杀人的动机。”

池时走了他的跟前,指了指那口放得井井有条的木头箱子。

“王仵作不知道今日有案子,也背着验尸的箱子,到处走的么?还带着装水的竹筒……啧啧,难道你每次验尸,都会给人洗脸不成?”

“你在没有详细验尸,分析血迹的时候,便将春兰的脸洗干净了,不就是为了露出她的容颜,好让张景把我编排成一条见人就发疯的狗一般?”

池时的头发尚未盘好,长长的垂在脑后,她说话的时候,头发也随着动作,发丝飞舞。

“春兰的尸体,我也初步的验看过,她的身体上没有别的伤痕。额头上用板砖砸的伤口,至多使得她昏迷过去,却不致死。是以,我大胆的猜测,她的脑部或者是心口,有别的隐秘的伤痕。”

“她的耳中的确是有银针,但绝对不是王仵作你这般粗略的一摸,便能够发现的。这里被当成了库房,有很多高高的木架子,上头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布匹。”

“是以光线不会很好。我们平时采耳的时候,都应该有过经验,如果不是特意的调整阳光的位置,好让它照射进耳道,或者是在旁边点灯,是几乎看不清楚耳朵里头是否有耳耵或者其他异物的。”

她之前验尸的时候,也看过春兰的耳朵,王珂是用手摸,摸出耳朵里有针的。这种情况下,银针应该会凸出耳道,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又不是瞎子,是不可能看不见的。

一早便说过了,这银针同郎中治病的银针,是大不相同的,比那个要粗壮,硬朗得很。

“你没有照,便摸出了针。又不用照,就直接拿着镊子,将里头的银针给抽了出来。而且,这一句话,是你用来证明我就是凶手的时候说的,现在我还给你。”

池时说着,抬起了下巴,冷冷地看向了王珂,“你说什么?你说这种银针灌耳杀人手法,绝非是一般人能够使用的。言下之意,得对人体构造十分的了解,而且得有功夫在身,或者力气很大。”

“我是仵作,你也是仵作,我有功夫在身,而你牛高马大行伍出身。”

“还有”,池时指向了那根银簪子,“我的银簪子是中空的,里头藏有银针是没有错。但是你仿佛生了透视眼一般,直接指向我的簪子。”

“不搜身,我的腰带里头,我的袖袋里头,甚至是我的靴子里头,还有整个裕华殿随便哪一匹布里头,我都可以用来藏凶器,可你不问最寻常的地方,直指我的发簪。”

池时啧啧了几声,啪啪的鼓起掌来,“京城若是有你这么神仙的仵作,那还有我池时什么事儿?也就是因为你们太废了,所以才让我一个乡野之人,直接踩在地上不是吗?”

“姑父,你看到没有,我早就说了,我池时打一出身,那嚣张二字就是写在脸上的,想把我当个汤圆一样戳扁揉圆的,你在发梦么?”

王珂听到这里,终于变了脸色,他握紧了拳头,认真的看向了池时,“你这么说,只能表明,我是一个厉害的仵作而已,总不能查案查得比你快,我便是凶手了。”

“你也做了这么多年仵作,应该知晓的,凡事都要讲证据。而且,我也没有什么杀人动机。我在刑部做得好好的,并不嫉妒你少年成名。没有必要去杀一个人,来诬陷你。”

池时打了一个响指,“你说得没有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但是,证据什么的,我不是一早就说过了么?在我证明自己的清白的时候。”

“我一早就说过了,就春兰额头上的伤口而言,凶手拿着板砖的手上一定会沾上血。他的衣袖上,也会有飞溅的血迹。”

“我进来的时候,春兰刚刚死,是以凶手是不可能走远,也没有什么时间来换衣衫的。因为她若是死得久一点,仵作能够推断出死亡时间,那么,诬陷我是凶手,就不成立了。”

一品女仵作

第四四六章 殿中起火

王珂冷着一张脸,将自己的手伸了出来,“我刚刚验了尸,还用帕子给春兰擦了脸,所以手上或者衣袖上沾了血迹,那都是正常的,并不能当做我就是杀人凶手的证据。”

池时对着王珂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这个案子,到底被她发现了许多的破绽,但是归根结底,她还是赢在提前产生了警觉,在发簪里的银针上,留下了特殊的证据。

里头有油,若是凶器也在银簪子里待过的话,那也会沾上许多油花。

但若是没有这个,任由她说出那么多个巧合,光凭凶器这一点,只要王珂死咬住她,她势必是不能够轻松脱罪的。

光凭这一点,她可以说,王珂在仵作上的本事,要远在京兆府的苏素,还有大理寺的小算仙崔江晏之上。

“很遗憾。之前我告诉你的事情,你并没有牢记在心中。银针与银针,看着相同,但其实不同;血迹与血迹,看着相同,但其实也不同。”

池时说着,“飞溅的血迹,就是夏日你在路上走过,穿着的木屐,打在青石板路上,飞溅起的水珠,只要你看过,便会知晓,你的裤子上,会沾满了泥点儿!”

“什么是泥点儿,那就是一点一点的。而当你在验尸的时候,不小心扫到了尚未凝固的血迹,这个时候,产生的是擦拭血痕。”

“什么是擦拭血痕?就好比说咱们的桌面上,有一个泥污,你用抹布上去擦,一下子并没有擦掉。那么你会发现,那个圆点儿,好似生出了一条长长的尾巴一样。”

“虽然都是血迹,但是大不相同的。”

池时说着,瞧着在场的人几乎都是一头雾水,轻拍了一下脑袋,自嘲的笑道,“瞧我忘记了,你们都是一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贵人,又怎么会看到有泥点儿的裤子和擦桌子时候的痕迹呢?”

她这么一说,周渊等人,都讪讪的红了脸。

“那么换一种比方,那飞溅的痕迹,就是咱们画画的时候,拿着沾有墨汁的毛笔一甩,出现了一路点儿。而擦拭的血痕,就是你写字的时候,墨迹未干,而不小心擦到了,出现的脱痕。”

周渊恍然大悟,他清了清嗓子,从像老母鸡一样张着双臂的郭尚书身后探出头来,“这么说,我便明白了。说起来好似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一般的人,根本就不会注意这些。”

池时说着,走到了那王珂的面前,势如闪电伸手想要去拽王珂的手。

却见周羡宛若幽灵一般闪现在她的前头,已经牢牢的将王珂的双手给拽住了。

王珂壮若小塔,感觉一拳就能够把周羡打飞出去,可任由他怎么拔,周羡那一双修长而纤细的手,就像是长在了他的小手臂上一般,怎么拔都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