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仵作

一品女仵作 第205节(2 / 2)

孙三娘见状,从地上一跃跳了起来,“这是个大水缸,以前的东家留下来的。我们煮团子要的水多,一缸不够用的,挑水又不方便。半个月前,我叫人在院子里挖了个井。这水缸就没有用了。”

“我还想着,等空闲下来了,把它擦洗干净了,用来装糯米粉儿。”

说话间,池时已经走到了水缸面前,正准备揭开盖子,却是被周羡给按住了。

“我来吧,你提着灯笼,往后站一些。”

池时一愣,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余光朝着站在屋子里的其他人看了过去。

除了她同周羡之外,厨房里只有这团子店的四个人,以及跟过来看热闹的那一老一小,其他的人,已经全都被常康还有久乐,拦在外头了。

周羡用力一掀,直接将那水缸的盖子掀了开来,一股血腥味铺面而来。

那孙三娘就着池时手中举起的灯笼一看,一阵尖叫声脱口而出!

只见在那水缸之中,坐着一个穿着红色裙衫的女子,她的右耳上戴着一只桂花金耳环,而左边的耳朵,空空如也,只露出一个黑黑的洞。

她双目圆睁,面对着众人,脖子上有一道伤口,鼻子嘴角全都带着血,看上去十分的可怖,血的颜色发黑干涸,应该已经死去有些时候了。

第四二二章 童家千金

周羡仔细一瞧,顿时一愣,“这不是惠安公主府的童筱吗?”

见池时皱眉不解,周羡旋即又解释道,“惠安公主应该说是我的姑母,嫁给童国栋为妻,童国栋新赴安阳,童筱是他的庶长女。”

池时一听,若有所思起来,周羡说得不详细,可短短一句话,却是饱含深意。

想来那惠安公主是庶出的,同先皇并不亲近,是以周羡方才说,应该是他的姑母。童筱是庶长女,公主不可能做妾,那童驸马府中有其他女眷,还抢在公主前头,生了庶出的子女。

童驸马刚刚去了安阳,童筱便死在了一个平头百姓开的团子铺里,倒是离奇。

池时对着周羡点了点头,“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呢?”

周羡正准备去缸中捞尸体,听到池时这个问话,一个激灵。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书上说的灵魂拷问来了!他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池九爷带着醋味儿的问话,这不终于叫他等到了。

“咳咳”,周羡清了清嗓子,站直了身子,调整了自己站的角度。

他已经对着镜子试过了,从这个角度看他,能看到他完美的下颌骨。

“是这样的,童筱……”周羡说着突然一顿,他扭头看向了池时,也顾不得美了,“她问我认不认得鬼生,就在前不久韩王府的一次宴会上。”

池时挑了挑眉,“然后呢?”

周羡摇了摇头,“我自是不知道,那会儿我不光不知道鬼生是谁,连童筱是谁都不知道。她是跟着惠安公主还有童安一起来的。童安是惠安公主的女儿。”

“童安嘴甜,很受太皇太后的喜爱……”

周羡说着压低了声音,凑到了池时的耳边,“童安与童筱都是太皇太后给关曳选的王妃人选之一。”

池时点了点头,指了指童筱的脚,“你抬那边,我抬这边,咱们先验尸。”

周羡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失望起来,这坛子醋,好似不怎么酸啊!

想归想,他还是手脚麻利同池时一道儿,将那尸体从大水缸里抬了出来,放在了地上。

屋子里的众人,静距离的看到了尸体,一个个的都捂住了嘴,忍不住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孙三娘更是惨白着一张脸,挡在了她的夫君秋生前头,秋生一只手扶着墙,一只手捂住嘴,看样子分分钟都能够吐出来。

而银香夫妻,则是站到了灶台里头,离得更远了些。

“死者童筱,脸上有明显被殴打的痕迹,牙齿被打掉了一颗。她的后脑勺撞在了桌角上,所以流出了血。衣衫前襟被撕扯坏了,应该是有人有意侵犯……”

池时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童筱身为庶女,都能够做汝南王妃备选,可见本身容姿学识,都是十分不错的。

“死者十分抗拒,拼命抵抗,所以才招致了殴打。她的手指甲缝……”池时顿了顿,举起死者的手,递给了周羡看。

“有意思,遮掩痕迹不当的人,却是细心的把她的指甲全都剪掉了。人,尤其是女子在抵抗的时候,通常会有手指去抠凶手。是以指甲缝里就算没有皮屑,也会有一些布屑,丝线。”

“凶手的衣袖可能被扯坏了,或者是手臂,被人刨伤,这些都是死者留下来的证据。”

可如今指甲被剪得光秃秃的,里头什么都没有了。

“死者的脖子上,有一个明显的伤口,这应该就是致命伤。应该是刀伤,伤口很深。根据墙上的血迹来看……”

池时说着,走到了那个残留了血迹的桌角旁边。

“死者受到人侵犯,顽强抵抗,与凶手打斗。在打斗当中,被人一拳打在脸上,耳环和牙齿,就是在那时候,阴差阳错的掉进了肉馅盆子里的。”

“在后续的打斗中,死者撞到桌角,瘫倒在这个地方,然后凶手用那把剁肉的刀,砍在了她的脖子上,导致她当场死亡。刀砍到了动脉,血溅在桌子前方的墙壁上……”

池时看完尸体,走到了孙三娘面前,“孙耀还有银香,夜里头也是住在这里的么?”

孙三娘一愣,摇了摇头,“不是的,离这里走几条巷子,那里有个大杂院,他们夫妻就住在那里。那是我姨母还在的时候租下的,以前他们一家子都住在那里。”

“前不久我姨母病逝了。他们两个一时之间找不着活干,我便让他们来铺子里头了。那间屋子还没有到期,他们就在那边住着了。”

这话一出,那站在门口看热闹的老头子,便张口说了起来,“这孙三娘子一看就不知道咋回事,她是个妇人,总不能还对一个小娘子起色心吧?那答案不是显而易见么?凶手分明就是他的那个夫君秋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