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仵作

一品女仵作 第92节(2 / 2)

池时瞧着这场景,差点儿没有将口中的酒水喷出来!

但凡见过她查案的人都知道,这不是她常干的事么?周羡居然学她!

周羡清了清嗓子,见众人莫名其妙的看了过来,到底还是站了起身!怎么池时这么干的时候,他觉得气场十足,排面比皇帝还大,到了他这儿,就尴尬得脚趾扣地!

他想着,趁着众人还没有议论起来,走到了万钊跟前,“先前你像踹狗一样踹开了黑针,现在轮到你了。”

万钊闻言,一脸复杂的看向了沈大舅,“沈大人的确毫不知情,我们是想着,若是救了沈三,这样的话,沈家就欠了我们一个天大的人情。”

“我弟弟万叙在滁州已经做了很多年的知州了,他一直想要回京。若是得沈家美言几句……”

周羡摇了摇头,“在你们屠了卢氏满门的时候,沈铎可并没有犯事,难不成你还开了天眼不成?”

万钊沉默了片刻,深深地看了沈家人一眼,又道,“沈大人的确毫不知情。我们拿了金牌,原本想着等有了新的汝南王之后,便把金牌给他换前程。”

“可没有想到,沈铎出事了,新的汝南王又太不上话,是以我们方才要救沈铎,换前程的。我承认,卢家的事情,的确是我弟弟领着州兵做下的。”

万钊说着,对着周渊重重的磕了个头,“臣有罪。”

周羡看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

池时心中叹了口气,沈家乃是一个庞然大物,周羡拉沈铎下马,那是打了他们一个出其不意。可一来他们有了警觉,二来能走到这地步的人,也不可能都像沈铎似的是个傻子。

只要万钊不松口,沈家抵死不认,这事情无论如何就都扯不到沈家的头上去。

这事儿,怕不是到万钊这里,便结束了。

她正想着,就瞧见一个铜酒壶嗖的一下飞了下来,朝着那万钊的面门袭去,万钊瞧着,双目一闭,任由那壶砸到了他的脸上,瞬间鼻血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有罪有罪!你们这些狗东西,当着朕的官,吃着朕的粮,竟然还这么丧心病狂,无视我大梁的国法!有罪有罪,你他娘的怎么不出去自己个把脑壳砍了谢罪!”

这声音说他声如洪钟,那都是夸大了洪钟!简直就是如同雷击,震耳欲聋。

池时发誓,她感觉自己面前的酒盏里,都生出了水波纹。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瞧见打人骂人全都亲自上阵的皇帝!

当然,她也只见过周渊这么一个皇帝!

第一八七章 世子是熟人

那皇帝周渊骂着,头发胡子炸了毛,他手一叉腰,就要往下冲,万钊一个激灵,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大殿之中,回神回得最快的,乃是赵丞相,他一把抱住了怒气冲冲的皇帝,面无表情的说道,“请陛下体恤老臣,让老臣多活几年吧!”

周渊又往前挪了几步,别看他一个年轻人,却硬是挣脱不了赵丞相包围圈。像是一只想要冲出去玩儿的猪,不管怎么莽撞,都冲不出看着摇摇欲坠的木栅栏!

池时颇有兴味的看着,这戏看着有意思!

周渊渐渐哑了火,他哼了一声,“赵爱卿放手,来人啊,将这狗东西给我拉出去!给我审,好好的审!叫朕看看,他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是敢屠人满门!”

周渊这么一嚷嚷,立马便有一队御林军冲了上来,抓起那万钊同黑针,将他们押了出去。

大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周弢的抽泣声。

太皇太后拍了拍他的背,重重的叹了口气,“造孽啊!造孽啊!好好的一个年节……好好的一个孩子……”

“祖母莫要恼,这年节年节,乃是除旧迎新之际。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沉疴腐肉不被剜掉,又怎么会生得出好肉来呢!大舅你读得书多,你说我说的是不是正道?”

周羡接了太皇太后的话,转身对着沈大舅笑了笑。

沈大舅脸色缓和了几分,点了点头,“没错,长江后浪推前浪。人都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楚王殿下出了一趟京,越发的长本事了,当真是国之大幸!”

周渊一听,也不恼了,眉开眼笑的说道,“朕早说沈爱卿有点眼瞎了吧!我们阿羡人生得好,武功好,读书好,品行也好!那是样样都好,已经好得没有任何可以进益的地方了。”

“所以刮目相看,对他而言不合适!明明就是沈爱卿你眼睛好了,看得清楚了!”

沈大舅嘴巴张了张,槽点太多,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周羡却像是被夸习惯了似的,没有半点害臊,他摇了摇手中的黑毛扇子,笑道,“之前闹了这么一出,扫了祖母的雅兴。但是除了旧,自然要迎新。”

“周羡有一件大好事,特意选在年节之际,告诉祖母。”

太皇太后看着周羡的大白牙,有些臊得慌,她有些兴致缺缺地问道,“什么好事?现在也就只有你赶紧成亲,后继有人,于祖母而言,才是大好事!”

周羡笑了笑,“虽然不是我,但还是恭喜祖母添丁进口。我找到真正的汝南王世子了。”

太皇太后猛的站起了身,汝南王是她的小儿子,他没有后人,这件事已经成了她的一块心病。过继乃是最后不得已的办法,若是有真的,谁想要假的?

“阿曳,进来吧!”周羡说着,朝着大殿门口喊道。

阿曳?池时微微一怔,顺着他的视线朝着门口看去,这一看,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个阿曳她不久之前方才见过!

就是他们离开祐海不久,在去往京城的路上,遇到的第一个案子!每年的那一日,都有怀着身孕的妇人,被吊死在村子门口的石碑上。

凶手是一个名叫关曳的可怜人。他并非无缘无故的杀人,而是为了他的母亲报仇!

当时是怎么说来着?池时回忆了一二,关曳的母亲是一个外地来的女子,当时怀着身孕,手中有很多钱财,吃起人参来,像是啃萝卜一般,一看便是养在深闺之中,不谙世事的贵夫人。

那时候的关曳,连话都说不利索,整个人像是一个野人似的,唯独一双眼睛,又干净又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