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度安静下来,没有人回应他。
沉凛有些疑惑,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一个逆光的身影,他微微怔愣,随后皱起眉,“钟情?你来干什么?”
钟情一步步走进来,为他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而窃喜,可下一瞬又暗沉下来。
她看见他眸子里没有任何光彩,下颌上的胡茬亦长出,整个人颓废又死气沉沉,她心间发酸,脚下的高跟鞋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咯嗒声,她缓缓停下脚步,捏着手提包的手紧了又紧,“沉凛,你…要不要跟我走?”
沉凛呵一下冷笑出声,向后靠在墙上,“你特么当这里什么地方,说走就走?还有,把你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收起来,从你跟着老久做事的开始,就不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钟情慢慢蹲下身子,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伸手轻轻抓住沉凛膝盖上的布料,“那天有人在后巷买通阿奇,我碰巧看见了整个过程,还用手机录下来了,你说,你能不能跟我走呢?”
她本以为说出这话,把握至少有八九分,却不料在下一秒,沉凛伸手直接拂开她的手,嫌弃地拍了拍膝盖,声音愈发冰冷,“碰巧?钟情,你早已不是当年跟在我身后,需要我保护的小拳手,现在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会信。”
“再退一步讲,你要是没有先一步交了证据,做了笔录,你怎么可能见得到我。”沉凛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
余光瞥见她微微颤抖的身体,他沉声道,“就算我此刻信你,也磨灭不了那年你和梁予一起,企图拉我下水,废我腿的事情。”
“我那时别无选择,他们拿你和我妈的命要挟我!”顿了顿,她又接着说,声音颤抖,“让我爱你就这么难么,而且那时你本就想离开拳馆,我……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钟情知道是自己当年不耻的私心毁了所有,她站起身,抬手抹掉眼角的泪,“那天看见阿奇,真的是碰巧,我那天只是去买药路过而已。”
话音落下,半响无人应答,她回过头再看去时,身后已经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
原来他真的不会再信她,甚至都不会听她的解释。
忽而,她缓缓地笑了,脸颊上滑下的泪被她抹去。
她心里轻松了不少,最起码,他们现在算是互不相欠了,不是么。
钟情之所以能录下那段视频,完全是因为当时正在和家里的保姆视频,正准备询问自己母亲到底需要哪种药来缓解腿疼,扭头就看到了巷子里的阿奇。
这些年在老久身边做事,让她下意识地就反转镜头,对准巷子,开了录屏,将整个过程录了下来,而那头的保姆正好在低头找药箱里剩下的膏药,什么也不知道。
一切都做得悄无声息,谁都没有发现。
视频只有十几秒,却足够说明一切。
因为有了钟情这个证人和她带来证物的存在,后续的一切进行很顺利,阿奇刚好在被关押的人之中,倒是省了再抓人的功夫,沉凛的防卫过当也根据实际情况斟酌后而免除刑罚。
而沉凛和刘局等人,只想知道,李治兴是如何跟阿奇搭上线,为什么不是原本老久手下的人做的手脚,可阿奇只说是有个自己熟悉的客人,介绍的李治兴,他只是个拿钱办事的人,完全不知道这其中的任何缘由。
动机不明,这个案子就结不了。
只能等,等李治兴醒过来。
沉凛也在等,日日夜夜地等,等他的小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