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外办差,女人家总不能天天在家女红,家里做女红的下人多的是,女主人管家,而不是把奴婢的活儿全做了。
蜜娘笑道:“这是自然,姑嫂亲赛黄金,就是没有你这句话,我也会帮你啊。”
这也是徐氏很满意这个儿媳妇的原因,人又好看,说话也好听,做什么事情都不必担心,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啊。
就是她私下不帮方雅晴,但话说的好听,人家也觉得好。
当状元的这天大抵是人一生中最荣耀的时刻,不一会儿姻亲全部都来了,南平伯府、瀚海公府再有徐舅母也过来了,再有连定二奶奶都带着两个儿子过来了。
今日大摆流水席,徐氏因为儿子中过进士很有经验,定二奶奶也是丈夫中过进士,这俩长辈操持,蜜娘帮忙,方雅晴瞬时轻松了一大半。
自然,再次看到徐舅母那不自然的样子,方雅晴觉得自己以往想打脸的那点心思都懒得有了,因为她已经越走越远,丈夫已经是状元,徐经连乡试都没办法过,差距太大,实在是懒得打脸了。
蜜娘也笑眯眯的走上前道:“舅母来了,快些上座吧,书香,上茶来。”
听说金淑琴因为徐经琵琶别抱,自己处境不佳,放了一把火想烧了徐家,后来还好徐舅母发现的早,也因为如此,听说徐经的婚房被烧了。
婚期还推迟了,金淑琴和金姨妈被赶出去了,俩家闹的很僵硬,但徐舅母怕金淑琴乱说,把她嫁到外地做填房,金姨妈哭天抹泪都没用。
虽说徐舅母解决了,但是搞的灰头土脸,也难受的很。
自家遇到不好的事情,再看到别家张灯结彩,大宴宾客,难免觉得碍眼。
但是她再觉得碍眼,谁也不会顾忌她。
徐经则根本没来,他科场失利,曾经的未婚妻嫁了状元,这些都仿佛打了他一巴掌一样,他哪里还好意思来。
可心里却是怪金淑琴毁了他这一生。
以前方雅晴也许还在意徐家,现在却是连徐经长什么样,都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她已经大步朝前走了,蜜娘也很为她高兴。
吃席时,她都忙的没功夫吃,等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姑嫂二人才在一起用膳。
“今日多亏了嫂子,若非嫂子我还忙不过来。”
蜜娘笑:“说这些做什么,你过的好,我只为你高兴,你哥哥也是这样说的,日后你越走越远,那些曾经欺负过你的人,再也不会放在你心里。”
“是啊。”
苏宅的热闹,在翁老夫人和方芙蓉这里,喜是有,倒也没有欣喜若狂,因为方雅晴嫁的再好,她和老祖母也没什么关系。
反而翁老夫人觉得徐氏和方惟彦夫妻刁钻,之前替叶佳音找了个庸庸碌碌的,替方雅晴一个退了亲的却找到状元夫人这样的门第。
方芙蓉虽然站在方惟彦这边,但她对徐氏一向也没什么好感,遂道:“这也正常,谁让佳音不是她的女儿呢。”
“好了,我也就这么提一嘴,现下她儿子女儿个个出息,不像以前了,我近来身体不算太好,将来我去了,你还要靠你哥哥嫂子。”
提起这个方芙蓉就很不安,世子之位若给方惟彦她没有二话,方惟钧也还成,毕竟方惟钧是个杂毛小子,和她也没什么仇怨,她还勉强能过,最不济,她还有钱,倒是不怕。
但若方惟昌做了世子,就是为了老二,也是绝对要报复过来的。
“知道了,娘。”方芙蓉有些心神不宁。
回到桃花坞时,有个小丫头跑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不少话。
方芙蓉皱眉:“申氏真是如此?”
那小丫头点头。
自从回府后,方芙蓉不像以前那样吝啬,出手大方笼络了不少下人。
没想到她居然听到这样的消息。
“以前申氏那个院子可打探不出什么消息,现下看起来她是真的糊涂了,受的刺激不清,这样阴私的事情居然都能打听出来,还出如此招数,真是伤敌一百,自伤八十。”
贞娘子道:“如果她是真的成功了,肯定会把四爷夫妻拉下水。”
“是啊,还有申家在呢,现在朝中已经风雨欲来,申家最近颇受信任,若是老四两口子有什么问题,那申家可不就乘势而尚,我那哥哥可不是什么真的心疼儿子的,现在看他对徐氏那一脉好,可日后还不是风往哪边吹,他往哪边倒。”
一直忙到深夜,蜜娘和方惟彦索性在苏家住下,方惟彦看着哈欠连连的蜜娘,轻笑道:“打哈欠打的眼泪都流下来,跟个小花猫儿似的。”
“人家也想羡哥儿了嘛,咱们在这里歇下无妨,就是怕羡哥儿在家想我。”不得不说,在侯府养孩子和宫里还是不同,宫里的孩子五六岁就都要去皇子所,平日那些乳母教养嬷嬷一个个谱大,宫里规矩也大,即便是亲生儿子,为了避讳都不能过分亲近。
在民间到底不同,蜜娘可以每天看到儿子,想怎么样都没人说。
等到他大一点,还能让他跟着大人睡。
方惟彦难得把醋味说出来:“你放心吧,好几个乳母在呢,谁也不敢去我们院子,况且娘也回去了。”
“知道了,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吃醋,今天好累。”她缩在他怀里撒娇。
方惟彦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拍着你睡。”
“我是小宝宝吗?”蜜娘笑。
但饶是如此,她还是很快入睡了。
却说金淑惠今日也过来了,还是和丈夫一起来的,丈夫很是满意金家这门姻亲,妻子娴读诗书,不仅和徐家是姻亲,和东安侯府,还有状元郎是亲戚,虽然娶的是填房,但实在是实惠。
金淑惠面上很高兴,内心却苦闷无比,姐姐不知道在哪里受苦,母亲眼睛都哭瞎了,她为了维持自己的体面,还要和仇人徐家保持良好的关系。
尤其是今天,方雅晴被众人众星捧月的样子,让她觉得这个世道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