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莲捂嘴笑:“四爷特地嘱咐咱们不要喊醒您了。”
蜜娘又道:“你们几个小蹄子越发会打趣人了。”
不一会儿,唐妈妈亲自来发月例银子,府里小姐姨娘们一个月二两银子,蜜娘进府后,比着前头的例子是一个月四两,另外因为她有了身份老太太姑太太再送了不少贵重器具补品来,徐氏从私房里一个月贴补她十两银子。
她抓了一把钱给唐妈妈:“劳烦您老替我送钱来,我这身子不便,总劳你们惦记。”
说罢,让人上了茶点来,唐妈妈忙道:“太太说让四奶奶您仔细着身子,年节下忙,皇后娘娘听说病了一场,咱们太太还得进宫去。”
“皇后娘娘病了,病的严重吗?”
这话是废话了,病的不严重,也不会有命妇进宫探望啊。
唐妈妈心道不好,她都差点忘了四奶奶也是阮家人了,故而委婉道:“这倒是不知道了,我们太太也是听大姑太太那边说起,才打了牌子进宫请安的。”
二人又随意说了几句。
等唐妈妈走了,蜜娘才觉得蹊跷,阮皇后身体可从来没有坏到如此地步过。
她做皇贵妃的时候,皇后都只是被废了,但还好好活着。
不过这么想来也很正常,这可不像前世有她护在阮皇后身边,还奋力和崔贵妃博一把,最后把崔贵妃斗下去了。
否则,以崔贵妃的狠毒,她可不是自己,她是动辄就要人命的。
尽管阮皇后当年很不喜欢她,但最后她也给了她一条生路,这天,蜜娘破天荒的炒了一册佛经。
坤宁宫
流苏喂药喂了一半,忍不住偷偷哭了起来,娘娘近来身子骨不大好,整个人比之前瘦了一圈,还咳了血,虽然瞒着外头,只说是旧疾,但不能起身是真,故而不少人往崔贵妃那边去讨好巴结。
郑豆娘怕流苏惹阮皇后伤心,忙接过碗来,亲自喂道:“娘娘,等明年春天,您最爱的栀子花到时候就开了,多好看啊,您还说要替奴婢簪花呢。”
“不,豆娘,你不必拿话哄我,我知道我的身子骨绝对不行了。”阮皇后虚弱的笑道。
“娘娘……”
“你听我说,我倒是无所谓,可福柔那里,我已经替她请旨,让她嫁给锦乡侯世子。至于你,皇上那里不放人,我会在遗言上恳求皇上,若实在是不行,你就和流苏去投靠丽昭仪,她是我的表妹,如今又有了身子,好歹是一宫主位。”
听阮皇后仿佛像交代后事一般,几个伺候的宫女都受不住了。
郑豆娘强笑:“娘娘不要这么说,只要好生吃药就成。”其实她也知道娘娘至多也就一年的功夫了,即便上好的药材包过来也没用。
她看向周福柔这个傻妞,她福气倒是好,有娘娘赐婚就是不同。
只可惜自己了……
娘娘终究还是拗不过皇上。
晚间,阮皇后派周福柔去探望了丽昭仪一次,阮皇后虽然没有那个夺别人孩子的心思,但现在她眼看身子骨不成,也多往范玉真处走走,这样即便日后她去了,她们也有个好归宿。
范玉真近来养胎养的不错,但是她知晓承恩公夫人的意思,心下很是惶恐,见周福柔过来,面上却不变。
“又劳皇后娘娘来看我了,等娘娘好些了,本宫是必定去请安的。”
周福柔在宫里这一年,也懂些眉眼高低,忙坐下来道:“我们皇后娘娘说让您好生养胎。”
好生养胎?养了把孩子过继给你吗?
哼,只有你一直卧床,我才能拥有我的孩儿。
范玉真笑道:“你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替我带些我抄的经文给皇后娘娘吧,这也是我为她祈福。”
因为范玉真有小厨房,也特地送了一些糕点让周福柔带去给皇后娘娘品尝。
周福柔看了看这糕点和经文,心道这丽昭仪倒是个实诚人。
于是也忙应承了。
范玉真又道:“我听闻你要嫁给锦乡侯世子了,真是先提前恭喜你了。”
虽然有这个风声,但并没有下旨意,周福柔连忙摇头,脸上带着红晕:“昭仪娘娘别打趣我了。”
在周福柔走的时候,范玉真又给了她赏钱,让大宫女送她出去。
范玉真就更心情不爽了,当年她进宫,处处以皇后马首是瞻,皇后却从不为她打算,现在却要抬举身边的女官,还要赐婚。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本来还让你活一年的,既然如此,那你就速速去死吧。
想到这里范玉真又打了个冷颤,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免又觉得自己是否太恶毒了。
可旋即,她又抚着肚子道:“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要夺去我的儿子,还有崔贵妃,你们一个个我都不会放过。”
因为宫里皇后不大好,徐氏怕出什么意外,到时候国孝期间不能办喜事,这但凡喜事,就不能一波三折,尤其是姻缘,波折多了二人成婚后也会过的磕磕绊绊。
虽然这是迷信,但是大家总希望一个“好”字,顺顺利利的嘛。
因此徐氏和简夫人商量,又找来简凝初的继母商量,简夫人有意对简凝初的父亲道:“东安侯老夫人是我老姐姐,方四之妻又是我外孙女,凝初嫁进去绝不会吃苦。”
其实简凝初虽然是简家嫡长孙女,但她因为替母亲守孝耽误了年纪,再者她的嫁妆有限,简夫人虽然为人海量,但也不至于替她特地置办一份嫁妆。
她又没个嫡亲的兄弟,能嫁进这样都是亲戚的人家,已经是难得的好处了。
像简夫人自己的孙女简月华嫁的虽然是元辅家,日子也不一定那么舒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