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是冰天雪地,江孟真待着的屋子却是温暖如春,郝澄一踏进去,便觉得热浪滚滚而来,她走了两步,屈膝坐在床沿上,往江孟真待着的地方上靠。
被郝澄好生养了两个月,江孟真的身上脸上俱是胖了一圈,原先江孟真的脸又小又尖,现在肉乎乎的,手感极佳,而且一低头,甚至还能看到双下巴。身上就更不用说了,以前的江孟真坐在郝澄腿上,她都嫌他骨头硌人,现在好多了,除了江孟真的肚子外,她也很喜欢捏捏自家夫郎肉肉的胳膊和大腿。
郝澄进来的时候,江孟真正借着夜明珠莹润的光辉缝衣服,见自家妻主进来,他便放下手里的衣物,直起身来想拉郝澄的手:“你什么时候到床上来?”
郝澄把被手炉捂暖那只手搭在江孟真的手上,她柔声道:“我现在身上还有些冷,到被窝里冻着你就不好了,你稍微等一会,等过会我就上去陪你。”
其实屋内的温度挺高的,不过郝澄为了能够让身体尽快地暖和起来,她就忍着没脱,等到感觉身上厚实的衣服怎么都穿不住,便解了外衣,脱了鞋袜,坐到床上去和江孟真靠在一起。
妻夫两个说了几句闲话,郝澄便拿起江孟真手里做了一半的小孩的衣服:“这衣服你是为咱们未出世的孩子做的?”
看这衣服的款式,都已经做到了五六岁的小孩的衣服了,她们现在还不知道孩子性别呢,做这么早,万一孩子性别不对,那不是浪费时间嘛。
江孟真笑道:“我做了男孩的,也做了女孩的,反正我现在实在是很闲,也没什么事情做,就做几件衣服,不怎么碍事的。”
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他暂时地把手上的权利都放下去,当然,放权也是分别放给有利益冲突的几个属下,让这些人能够各自制衡。
府上的杂务,管家打理得已经非常好。江孟真实在没什么事情做,又不能做些太激烈的运动,郝澄不在府上陪着他的时候,他当然就想着为未来的孩子做些小事打发时间。
郝澄道:“那你也不能太花时间在这个上面,这个耗神又伤眼睛。咱们府上不是有很多书嘛,夫郎可以读读那个给孩子听,或者弹弹琴,画会画。”
胎教还是很重要的,江孟真这么有才华,完全可以用这些不是很费神的事情陶冶情操嘛。
她话音刚落,又眼尖地看到江孟真手上的针眼,先前江孟真藏在被子里她还没注意到,这一看不得了,对方白皙细嫩的手指上被戳了那么多个红红的小针眼。
她握住江孟真细嫩的手,板着脸道:“夫郎不擅长这个,让底下人做便是了。你得答应我,做完手里这件不许再做了。”
江孟真其实不想应的,不过看郝澄实在严肃,到底还是答应了郝澄,就是语气,些敷衍。他的眼神不错,就是手艺活一直不怎么样,这绣花之类的,怎么学都学得不是很好。
郝澄见他应了,也不计较他的语气问题,自己在下人烧好的热水里痛痛快快泡了个澡,又让人打了水来,给江孟真洗脚按摩。
洗脚是江孟真贴身的小厮干的,她主要的工作是给江孟真按摩。因为怀孕的缘故,江孟真的小腿浮肿起来了,平常走路酸酸麻麻的,非常不舒服。
不过为了江孟真能够顺利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郝澄只要回来的早,就会在晚膳的前后抱着江孟真转几圈,每日的按摩是免不了的。
而且尽管江孟真的腿发生了水肿的情况,但在郝澄眼里,自家夫郎那腿,依旧白生生的非常好看,她怎么看怎么觉得美,一点也不会产生什么嫌弃之意。
这举动自然是看得那些伺候的下人艳羡不已,便是竹青私下都忍不住和江孟真抱怨:“奴跟在主子您旁边看家主对您这般好,以后要是敢以家主这性子找妻主,怕是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孕夫心思最是细腻不过,他听竹青的话觉得很受用,但又提防着这些年轻嘛漂亮的小厮趁着他有孕的时候,动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竹青这话,正好拨动了他心里那根纤细敏感的神经,接着此次机会,她到底还是将竹青派出去一段时间,冷了冷人,等竹青长了记性在接回来。
做一等小厮的竹青因为无心之失都被派离出去一段时间,这些府上的小厮或者是侍女更是不敢胡乱说话了。
下人们的态度他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关键是郝澄的态度。令江孟真心神烦恼的是,自从他们和好之后,郝澄和他行妻夫之礼,大概也是一日一回,但他怀孕之后,郝澄就没有碰过他了。
前几个月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可以说是郝澄为了孩子在克制,但如今他早就过了前三个月了。郝澄还是对他这样子,他不免就要多想了。
他直白地对郝澄道:“妻主许久都不碰我,是不是嫌弃我变丑了?”
郝澄用干净的布擦了擦他的脚,哭笑不得地道:“你看,不是大夫说胎儿不稳。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一个人,如果没有尝过情欲的滋味,那她是很好克制自己的,但郝澄如今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开过了婚,怎么都是克制不住的。
江孟真没有把自己的猜疑直接说出来,白嫩的脚趾抖了抖手,顺着郝澄的裤管一路地往上滑,只道:“那既然如此,我想要,你给我吗?”
以前的江孟真多纯洁啊,而且一向吝啬于谈男女之事,在郝澄和他成婚后,妻夫间的那档子事,也基本上都是由郝澄这个女子来主导。
郝澄顿时睁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这话会是从自家夫郎口中说出来的。她家这夫郎,莫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人附身了吧?!
第87章
她这神情落到江孟真的眼里,便是赤裸裸的嫌弃了。孕夫心思最为敏感,方才还是神色旖旎和风细雨,如今便是山雨骤来电闪雷鸣。
他一下子掀开被子,坐到郝澄身上:“你不和我做,难不成想和旁人做!”江孟真向来是不怒自威的,对外基本都是或温雅隽永或严肃冷漠,但在郝澄面前,他的情绪变化十分丰富。
怀孕之后,他更是喜怒不定,如今这架势,就差没有揪着郝澄的耳朵逼问了。
郝澄“哎吆”一声叫出声来,向他告饶道:“好夫郎,你也实在是饶了我吧。方才你那一坐啊,我腿都要断了。”
江孟真忙从她腿上移了下来,查看她的情况:“刚刚哪压着了?”
郝澄摇头道:“没什么,就是你刚刚突然坐上来,现在没事了。”
江孟真松了口气,继而又道:“你是不是嫌弃我重了,现在我胖了不好看了,你就可以去找那些苗条纤细的了。”
郝澄是夸他好看,可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发愁,脸整整胖了一圈不说,身上也都是肉。原本他就年纪大,也就这脸和身材还可以安慰一下自己,苗条纤细,和那些十五六岁花骨朵一般的少年郎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现在呢,镜子里哪个胖子到底是谁,他自己都不敢认。
郝澄捏了捏他身上的肉,软软的,手感非常好,她侧过身来,把双腿搭在床沿上,又把江孟真拉了过来,半拉半抱的,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江孟真窝在她怀里,仰着头看她:“你这是做什么?”
郝澄伸手将不远处梳妆台上的镜子拿了过来:“夫郎不是说自己变丑了吗,为妻和你一起照镜子,你说说看你哪变丑了?”
这镜子是西洋那里淘来的琉璃镜,清晰鉴人。江孟真看着镜子里两张脸,皱起眉来:“哪儿都丑,都怪你,做那么多吃的,害我吃那么多。”
他以前多好看,纤瘦苗条,现在出去,肯定要被那些闺阁公子笑话。
郝澄安抚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那我以后做吃的你还吃不吃了?”
江孟真想也不想道:“吃。”他当然要吃了,不然郝澄做的东西难道给外头那些小妖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