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倌:……就你这脚掌还没我巴掌大,这能找到什么狗屁穴位。
而剩下的九炁也被几个小倌围住。
“这位大人,你也过来躺下吧。”
九炁正色:“不必,吾不喜别人随意触碰。”
“小九!”躺椅上的芃芃突然坐起来,一脸不满道,“这个椅子不舒服,你反正站着也是站着,你坐我旁边,我觉得你看起来比较好靠。”
九炁从善如流地过去坐在芃芃旁边。
芃芃把脑袋一歪,心满意足:
“不错,保持这个姿势,我先睡一觉!”
刚刚被九炁言辞拒绝的小倌:
……不喜欢被别人碰,但她可以随便碰是吧,青梅竹马臭小孩不要在这里秀了!
燕归鸿虽然不能直观看到这一幕,但一旁水色屏风上折射出的景象,也足够让他看清这三人窝在躺椅中,七八个漂亮小倌兢兢业业地伺候他们的画面。
……咔嚓一声。
燕归鸿捏碎了手里的药瓶。
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杀那小姑娘,难道是为了把她送去冥界带着他的未婚妻一起嫖小倌的吗!
月无咎那人看上去也没这么多花花肠子,到底是怎么教出公仪芃这个奇奇怪怪的徒弟的!?
而在众小倌熟稔的按摩手法之下软成一摊泥巴的芃芃,都快睡着了才终于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突然睁大双眼,朝着半空中某个不存在的人影狠狠竖了个中指。
“呵呵,王八蛋,你玩我,我玩死你啊!”
燕归鸿:“……”
享受完鬼城精品按摩套餐之后,芃芃陷入了一个沉沉的睡梦之中。
这是一个奇怪的梦境。
她置身于一个纯白色的空间中,四周皆是碎裂的镜片,但每一片镜子折射出的都不是她的模样,而是一些熟悉的脸和陌生的片段。
熟悉的脸,指的是她看到了师尊师兄和师姐。
陌生的片段,指的是脸虽然是熟悉的,但镜中发生的每一个画面,都是现实中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比如她的师尊戴着一顶白帷帽杀入了昆仑墟,不仅斩落了燕归鸿的人头,那个养了白鹤、涂生发液的清阳长老,教灵妖课的元昊仙尊,还有祝献飞,公仪澹……企图阻拦他的人,都成了剑下亡魂。
又比如她平日最喜欢养养仙草炼炼丹的师姐,也带着厌恶神情握着手中长剑,碎片世界的师姐穿着华丽道袍,立于万人之上,眼神却麻木空洞,与蹲在灵田边给仙草浇水的那个娴静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甚至连她最最温柔的师兄宿怀玉,更是永远孤身一人,她在避世无人处苦练修为,在无人理解的眼神中弑师叛变,无尽的追杀讨伐中,她不言不语,行走在幽幽长夜中,是永远独行的影子。
芃芃觉得这一定是个噩梦。
“这不是噩梦,是孽镜台。”
空中回响起这个声音,芃芃昂头朝虚空中看去,却并没有找到人影。
芃芃:“什么是孽镜台?”
“孽镜台前无好人,你所看到的,是世间恶人所做的恶事。”
芃芃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师尊师兄师姐才不是恶人!你这什么破镜子,根本不准!没做过的事情不许赖在我师尊师兄师姐的头上!”
一面硕大铜镜在白雾中逐渐清晰,声音也越来越近。
“孽镜台从无错漏,你所看见的,是他们某一世所犯下的孽,孽镜台不会冤枉善人,你看,你在这孽镜台中一片空明,皆因你是善魂……”
话说到一半,芃芃一脚朝镜子踹去,毫无防备的镜子被她一脚踹倒。
芃芃还跳上去踩了两脚,边踩边说:
“什么孽镜台,别糊弄我见识少,你是童话书里的魔镜对不对?反正是个坏东西,多踩几脚,叫你冤枉我师尊师兄师姐!”
孽镜台:……捏妈,它就说它最讨厌熊孩子了!什么善魂,她看起来哪里像善魂了!!!
“别踩了!你知道我是多少年前的古董吗!踩碎了我你八辈子的功德都给你扣光!”
芃芃嚣张冷哼:“我不怕!我的好兄弟是天道之子,扣1天道之子原谅我!”
孽镜台:“……”
上面有人了不起啊!
孽镜台吵不过这个臭小孩,还要被她踩,就连扣她功德她都不怕,它气得牙牙痒,愤愤道:
“随便你信不信我,反正我只是来告诉你,你是师尊师兄师姐重生的九次,不是白白重生的,这是他们最后一世的机会,如果他们还要被燕归鸿那个小人利用,造出那么多杀孽,天皇老子都救不了他们了!”
芃芃一怔:“什么意思?”
“想知道?”孽镜台开始拿腔作调起来,“那你求求我……”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啦!魔镜魔镜告诉你,你是天底下最漂亮最善良的镜子,求你大发慈悲,快点告诉我什么叫‘最后一世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