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爱昭昭

独爱昭昭 第41节(2 / 2)

是有些不舒服,除了那儿,还腰酸腿痛。

她一头青丝一半绾髻,另一半散在肩侧,贺容予伸手拨弄她头发,绕着手指转圈,“我抱你回去?”声音隐约带了些笑意,让昭昭耳根发红。

她小声地点头:“好。”

贺容予嗯了声,横抱起她,送她回住处。

从昭昭的星月楼出来后,贺容予去寻府里养着的大夫问药。大夫听完贺容予的话,简直诧异万分,谁不知道中州王身边几乎没有女子,怎么如今突然有这要求。不过他们也只敢在心里诧异两句,明面上万万不敢表露,恭敬地取了一盒药膏来。

“洗净后,涂在伤处,每日一次,大约三日便可大好。”大夫嘱咐贺容予。贺容予点头,记下用量用法,将药膏收进袖中离开。

贺容予公事繁忙,近来又出了些事,他下午还要去见个人,处理些事,至夜里才回。

与那些人约在春风楼边吃边谈,期间他们喝了两杯,谈完事,有人力劝贺容予留下来,贺容予拒绝了。回来后,贺容予直奔昭昭那儿。

夜色沉醉,贺容予穿过回廊亭台,到昭昭的星月楼。院子里灯都还亮着,可见人还没睡。

昭昭的确还未睡,她虽有些腰酸腿痛,可心情亢奋,毫无睡意。可身体的状况又不允许她四处走动消磨时间,只能做些坐着也能做的事。

坐着能做什么?看书写字,她不大喜欢。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做些女红。

贺容予生辰她送了一个荷包,贴身的物什除了荷包,还有绣帕、里衣、玉佩之类。她打算打个络子,给贺容予的玉佩用。

贺容予来时,没让人出声,且让她们退下,不必伺候在侧,畅通无阻进了门。他放轻了脚步,跨进门,外间的灯亮着,但没见人。里间的灯也亮着,六扇的紫檀木雕莲花嵌月影纱屏风上映出一道凝神低头的倩影。

一旁的青铜瑞兽首香炉袅袅地飘出些驱蚊安神的香,因白日昭昭说被蚊子咬了,云芽便点了这香。香味调得清甜为主,昭昭不喜欢太过浓烈的香味。只不过虽说有安神之效,昭昭闻了半夜,一点没觉得自己的心绪安宁。

贺容予绕过屏风,见美人在灯下螓首微低,细嫩修长的脖颈直直地伸着,晃人心神。

昭昭正入神打络子,她照着书上的描述在学一个颇为复杂的花样,失败了几次终于成功,全然没注意到身边的动静。忽然觉得脖子上一凉,吓得她一愣。

“二哥?”见着是贺容予,她才松了口气,“你几时回来的?怎么一点声音没有?”

贺容予在她身侧坐下,说:“我叫她们别出声的。”

他视线落在昭昭手上的东西上,其实算不上技艺高超,多么好看,但还是夸道:“好看。”

昭昭笑着举起手中的东西,向贺容予展示:“打算送给你的。不过还没做好,可能还要几日。”

贺容予跟着笑,说了句好,而后从袖中拿出那盒药膏,放在矮桌上。药膏的盒子颇为精致,昭昭定睛看去,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皱眉看向贺容予,问是什么。

她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纱质寝衣,触着是清凉的手感,夜里睡觉不会热。青丝垂落,发尾还有一点湿,显然是已经沐浴过。

贺容予答她的问题:“药膏,给你的。”

昭昭眉皱得更深,还没反应过来:“我?什么药膏?”

随后,她马上反应过来,脸红如霞,避开贺容予的眼神:“……我自己来吧。”

她胡乱拿过那盒药膏,站起身,背对着贺容予下逐客令:“二哥先出去。”

贺容予没有动,伸手抓住她指尖,眸中如墨翻涌:“你自己恐怕不方便。”

昭昭的胆大妄为只限于那天夜里,如今只剩下全然的羞涩,她支支吾吾道:“……没什么不方便的。”

贺容予握住她指尖,一点点钻入她手心,将她整只手包裹在掌心里。光是这种程度的亲密接触,昭昭就已经觉得小臂仿佛发麻。

她败下阵来,坦白:“我……只是害臊。”

贺容予轻声发笑,将她拉近,按在左腿上坐下。他捏住她耳垂,轻轻摩^挲,觉得她就算是耳垂这种不起眼的地方也是好看的。

“现在知道害臊了?我瞧昨日……”他放低了声音,在昭昭耳畔说话。

昭昭听完,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不可置信看着贺容予,期期艾艾开口:“……二哥。”带了些求饶的意味。

方才他说的是:昭昭在我眼前款摆,令人欢喜得紧。

她光是想一下这句,便觉得头皮发麻。

她记忆中的二哥,是一个颇为冷淡的人,哪怕是待她这么亲近,也像是隔了层疏离的屏障。他满心只有他的权,怎么会说这么放浪的话。

昭昭眨着眼,咬着下唇,又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抬手捂住耳朵。

贺容予见她这副模样,落在她耳畔的笑声更放肆。他伸手抓住她的手,笑意浅淡了些,问:“发现你二哥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浪荡子、登徒子,无耻小人,觉得没那么喜欢他了是吗?”

昭昭瞪大眼睛,侧身搂住贺容予脖子,闷闷道:“才没有。二哥什么样,昭昭都喜欢。”

不管是从前的,还是现在的,都是贺容予。

她才不像那话本里的人一样浅薄,她的喜欢不止皮囊、权势、富贵……

那只是贺容予的一部分。

她爱贺容予的全部,完完整整的。

“就算二哥是只丑陋的妖怪,我也还是喜欢。”昭昭头靠在他肩上,低声说。

贺容予想起这是她曾经看过的某个话本子里的,不由失笑,抱住她。

烛影轻晃,好一会儿,昭昭才说:“只是没想到二哥从哪儿学得如此……腔调。”

贺容予说:“无师自通。”

这大抵是真话。从前他对自己的认知是寡情少欲,不屑于那些媚俗的情情爱爱。只是在官场上,难免目睹很多这种做派,从前贺容予是鄙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