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佳媳

公府佳媳 第35节(2 / 2)

“跪下。”书房里,赵桓熙刚行过礼,国公爷便冷冷地道。

赵桓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心口又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起来。

“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说来。”

赵桓熙听着祖父威严的声音,脑子里一如既往是空白的。可是他很快想到不能牵连别人,尤其是徐念安,于是艰难地组织起语言来。

“回祖父,昨日我去国子监报到,朱志福故意将鼻屎抹在我书案上,我与他拌了几句嘴。中午从食堂吃饭出来,他又扔了一个鸡蛋在我头上,监丞叫他向我赔礼道歉,他也不理。我气不过,昨晚回家后便让婢子去寻了两个臭鸡蛋,今日中午在食堂吃饭时,将那两个臭鸡蛋都扔他头上了。他扑过来打我,我还手,就、就把他的头打破了。”

国公爷看着眼前低着头的嫡长孙,声音不辨喜怒:“你可知错了?”

赵桓熙老实道:“孙儿知错了。”

“错在何处?”

“错在不该在国子监内与人斗殴。”

“若再有下次呢?”

“若再有下次……”赵桓熙想起徐念安在房里那突如其来的一抱,哽咽着说“谢谢你”的模样,心里无比难受。

到底要多愤恨,多无助,才能让她那样一个在他看来无所不能的女子露出那样的表情?

只要是朱志福,不管多少次,他都不会退缩,必要打得他猪头狗脑!

“若再有下次,我还敢!”他猛的昂起头来,不计后果地大声道。

然后他就看到他原本一脸严肃的祖父,突然笑了!

“好小子,起来!”国公爷走过来,一掌拍在刚站起身的赵桓熙肩上,哈哈笑道:“这才是我赵家的子孙!什么朱家,给咱们赵家提鞋都不配!打就打了,他能怎样?”

赵桓熙被他这一巴掌拍得踉跄了下,想龇牙咧嘴又不敢:祖父这一巴掌,比朱志福一拳头打得还更痛些。

国公爷见孙子被自己这一巴掌拍得踉跄,眉头皱了皱,又拍了他两下,道:“这身板太弱了些,不够结实。”

赵桓熙苦不堪言,倒还记得下午与赵桓荣议好之事,赶紧道:“祖父,今日之事让孙儿觉得身为男儿若是不会拳脚功夫,委实有些不便。不知道祖父可否为我寻个师傅教我些拳脚?”

“只要你肯学,要多少师傅都有。”国公爷心情甚好道。

“孙儿想学。”

“那便与你寻。”

“多谢祖父。”

嘉祥居,饭菜已摆上了,赵桓熙却久久不见回来。

“怎的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殷夫人焦急地在廊下徘徊,抬眼一看徐念安悠闲地站在一旁,她有些不满又有些不解:“你便丝毫不担心?”

“有甚可担心的?祖父是明理之人,三郎又没做错什么事,祖父因何罚他呢?”徐念安道。

殷夫人正欲说些什么,院外进来一个婆子,满脸喜色道:“太太,不用等三爷回来吃饭了,国公爷留他在敦义堂用饭了。”

殷夫人一时不敢置信,随即又大喜,挥退婆子便朝徐念安道:“既如此,你我自去用饭,不必等他了。”

第45章

四房院中,赵姝彤看着父亲气呼呼地从母亲房中出来,甩袖走了,才悄悄走过去。

四太太正在房里嚎啕大哭,见女儿来了,抱着女儿又是一顿哭。

好容易等她平静下来,赵姝彤轻声道:“娘,跟您说了多少回了,少掺和大房和五房的事,您怎么就不听呢?每次您掺和大房的事,祖父就骂爹,爹回来又骂您,这又是何苦呢?”

“何苦?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兄妹的将来着想?”四太太气得把眼一瞪,“你爹是庶子,自己又没什么出息,你娘我虽是要强,可娘家不顶事也是无用。你两个哥哥的前程,你的婚事,不指着五房,又指着谁去?旭哥儿比熙哥儿有出息那是有目共睹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此事不成,”四太太压低了嗓音道,“你祖父是个武将,半生戎马,不定哪天就跟你五叔父那样……那到时候分家什么的,不都得听你祖母的吗?祖母可是五房的亲祖母。与五房交好,怎么都不会吃亏的。”

赵姝彤听了这话,便有些犹豫。自小她在母亲的授意下便与五房的赵姝娴走得近,她俩年纪相仿,若论容貌,赵姝彤觉着自己比赵姝娴还要美上一些。可就因为赵姝娴是嫡子嫡女,祖父就给她找了那么好一门亲事,而她自己的亲事,至今没有着落。赵姝娴还总是在她面前说那陆家公子学问有多好,人有多俊俏……

“我再跟你说,你祖母就快从佛堂里出来了,你看长房还能蹦跶多久!”想起自己与五太太谋划之事,四太太又眉飞色舞起来,将赵姝娴上下一打量,点头道:“我儿生得这么美,正该配一个前途无量的后生。”

说到此处,她又恼怒起来,“大太太就管筹备她儿子的婚事,夏衣竟拖到现在才做?如若不然,早该发下来了!真是不知所谓!”她是在担心万一何家人来相看,赵姝彤没有新衣裳穿呢。

赵姝彤正想说话,外头丫鬟来报,说是五太太来了,四太太便对她道:“你先回去,我与你五婶婶说话。”

赵姝彤点点头,出门跟五太太见了礼,回自己房里去了。

五太太进门,见四太太哭红了眼,难免又是一番宽慰,而后才说起了正事。

“什么?这赵桓熙刚去了国子监两天,把人成国公的儿子打得头破血流的,国公爷非但没有罚他,还留他在敦义堂吃了晚饭?”四太太惊诧地张大了嘴巴,仪态都顾不上了。

“是啊!桓旭当时就气得砸了个碗,被我说了一顿,沉不住气。”

四太太顺口就道:“那也不能怪旭哥儿,便是旭哥儿,也只有在过了童试那一日在老爷子那里吃过饭吧……”说一半感觉不对,赶紧话锋一转道:“我的意思是旭哥儿凭的是真本事,他赵桓熙凭什么?就凭把人脑袋打出了血?真是可笑!”

五太太懒得与她计较,愁眉深锁:“这桩桩件件的,都让我觉着,自那徐氏进门之后,老爷子对赵桓熙,似是真的与之前不同了。”

“不要说老爷子变了,那赵桓熙自己不也跟变了个人似的?换做以前,读书?打架?这哪一件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我觉着吧,这幺蛾子主要还是出在那徐氏身上。大太太要是能改变她这宝贝儿子,早改变了,何必等到现在?”四太太道。

“这徐氏确是个厉害的,她若一心向着熙哥儿,难保还真是熙哥儿的贤内助,又占着老爷子故友之女的便宜……”

“嗨,要我看,你且不必这么担心。赵桓熙打了成国公独子这件事,老爷子能不追究,那对方能不追究吗?成国公是谁啊,那是珍妃娘娘的亲弟弟,被打的朱公子是珍妃娘娘的亲侄儿。朱家要是这么好惹的,能让朱公子在京里跋扈这么久?这件事且没完呢!咱们再悄悄放出话去,就说赵桓熙打朱公子是那徐氏怂恿的,一旦这件事闹大了,备不住长房就来个丢卒保车,休了徐氏保赵桓熙呢!”四太太乐道。

五太太思量着道:“这倒不失为是个好主意。”

次日,赵桓熙没去国子监上学,奉祖父之命在家“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