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娴的驸马大概率就是吴小郎了。黑心莲公主的傻白甜小娇夫。
写吴小郎的时候,补脑的都是动漫杨戬的身材,就……你们懂的。
第65章 爵位之争
将军凯旋,举国欢庆。
女帝照例举办在兴庆宫庆功宴,预留三日给将士们修整,庆功宴定在九月中旬。
女帝依定例赏赐百千,唯有爵位一事迟迟定不下来。
金銮殿内几个相公吵得脸红脖子粗,手里的笏板险些打到对方脸上。
自从姬羲元回京,女帝像原先一样三五不时地召她入金銮殿旁听。
这次,姬羲元去见秋实得了个重臣把柄,来得晚了些。跨过门槛时,礼部宋侍郎已挨了卫侍中一掌笏板,正巧遇上周围人七手八脚地去拉架。
拉的偏架,仗着宽袍广袖,卫侍中不知挨了多少老拳老腿。
力士高呼:“公主殿下安。”
尖锐的音色提醒了一屋子官宦,纠缠在一处的人慢慢撒开手。
卫侍中是三朝老臣了,七十八岁的人硬挺在朝堂上,没结下良友,反倒是结怨无数。下手的人拿捏分寸,挨了一顿打的老头子还能板正地站稳,向姬羲元行礼。
姬羲元落地起就享储君待遇,为表客气,还了半礼。
女帝坐在上首笑如佛陀,岁月给眼角添上的细纹,使她与老太后越发相似。她既不责怪先动手的尚书左仆射,也不斥责作乱的人。
她笑道,“坐吧,都先坐下。”
吴女侯的大胜不只给自己挣来功名利禄,也为女帝未来在史书碑文上刻上光辉的一笔。此刻的好心情,任谁也看得出来。
众人谢恩落座。
姬羲元当仁不让地坐在左列第一位。
“朕此番唤你来,是想着你曾与吴卿相处过,问问该赐个什么爵位给她才合情理。”女帝给女儿介绍情况,“他们各有各的道理,朕都不算满意。”
“是,儿明白了。”姬羲元明了。
无非就是群臣的意见与女帝的想法相差甚远,女帝强硬提出要求容易被门下省驳回。姬羲元只需要提出一个与极端的答案,他们自然会偏向女帝提出的“稳妥、适中”的要求。
“很好,”女帝转向另一头,“钱玉,你把诸位爱卿的意思与长善说一说。”
钱玉得令,平铺直叙:“卫相公认为吴将军为女子,且有秦国夫人诰命,加辅国大将军,不加爵。宋侍郎以汉朝女侯为例,以为吴将军军功卓绝,加冠军大将军,封永嘉侯,食邑八千户。”
卫侍中撇嘴道:“我是说可加郡公主封号,食邑三千户。我朝历来就没有女人封侯的先例,不可轻易破坏祖宗规矩。”
还不忘记描补,“陛下乃天命之女,公主为天家血脉,与凡俗人不可一概而论。”
即便是姬羲元清楚卫侍中并不是傻子,只是单纯的作妖,也不得不感怀卫侍中是真不惧人啊。
同僚中钱玉、宋五、裴尚书等人皆为女子,才智手段具不输人。卫侍中当堂出言不逊,他不挨打谁挨打。
姬羲元不驳他,笑吟吟道:“我朝也没有给非宗室女封号郡公主的先例啊。那就既不封侯,也不封郡公主,封妇吧。”
卫侍中连连摆手:“副?哪个副?臣从未听说过啊。”
宋侍郎向御座一拱手,瞅卫侍中哪儿都不顺眼,冷笑道:“卫侍中年老,记性也不好了。商朝时,第一等爵位是‘妇’,只为女子设立。不说其他,妇好,你老人家该听说过吧。”
商朝爵位八等:妇,子,侯,伯,亚,男,田,方。“妇”是王后,且是极少数王后,才有资格获得的爵位。一种说法,受封“妇”的女人分封领土治理,主持战争与祭祀。另一种说法是,“妇”本身就是一地国主,几个记载为王后的“妇”是联姻的结果。
面对言辞挑衅,卫侍中不甘示弱:“千年前的旧事了,而今搬出来作甚?难不成为宋氏女子裂土封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这是心有不臣啊。”
“你……”
宋侍郎准备骂他个狗血淋头,刚开嗓就被姬羲元打断了。
“二位何不等我说完?”姬羲元完全不把他们的争执放在眼里,仗着除了亲娘没人敢打断自己说话,悠悠然道,“新朝新气象,商朝是妇、子、侯、伯、男、田、方八等,汉朝是王、公、侯、伯、子、男、县侯、乡侯、关内侯九等,可见万事万物都要有变化的。我们大周的君主也是有为明君,七代以来的积攒,难道不比区区商、汉富裕强盛吗?合该多加一等爵位。”
众官宦神色复杂,你自己家的天下吹吹就算了,还拉着别人一起拍马屁就太不要脸面了。
稍微要点名声的人,都不好接这话啊。
姬羲元紧接着说:“我朝爵位九等:亲王、郡王、国公、郡公、县公、县侯、县伯、县子、县男,从今日起就此改为亲王、郡王、国妇、郡公、县侯、县伯、县子、县男如何?”
卫侍中佛然色变:“殿下可知自己再说什么?”
卫侍中正是县公爵,姬羲元嘴巴一张一合就将他家爵位含糊了去,他哪里能忍受。
姬羲元焉能受他的气,起身直指卫侍中的脸面:“那你卫匹夫知道你自己说了什么吗?”
“大周与前朝最大的不同就是文明开化,女子也登天子堂。比起前朝只收揽男子为官,朝廷能得更多人才。你却为区区爵位争吵不休,甚至要因为性别而辱待有功的将士,这是多么吝啬的心性啊。站在此地,面对天地鬼神,你卫匹夫不心虚吗?”此一问。
“若非你母亲是成帝之女宜春公主,你以为凭你的品德才学,有资格站在朝廷数十年吗?凭你一事无成的七十八高龄,对金銮殿对生死搏杀回来的将士指手画脚,不羞愧吗?”此二问。
“你妻妾生下六女全部草草嫁人,唯有一子视如珍宝却是个痴儿,你为了让他娶得良妻,威逼利诱恶事做尽。你至今无孙,是你家痴儿无能为力啊。最近你家新妇抱病去郊外修养,可我怎么听说那栋房子是你曾经金屋藏娇的住所,每年都要去住两个月的。你的用心昭然若揭啊,畜生。”
此事连女帝也不曾耳闻,本想叫停的手放下,冷眼旁观。
众人无论原先在做什么,此刻都转头直勾勾地盯着卫侍中,仿佛要透过他的人皮看清底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宋侍郎连手中的笏板都放下了,用祖传的笏板打过贱人啊,愧对、愧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