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何君酒开车带她去取手模。
他们做了很多情侣会做的那种事,比如做手模。
把手握在一起,放在桶里,等模型液凝固之后抽出来,倒入石膏,就会得到一个交握的模型。
她做的时候有些走神,想这东西后来去哪儿了。
她好像没有在何君酒的房子里见过这种东西。
他真的爱了她一辈子吗。
或许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他是没娶妻,也确实收养了她。
但他那么多年,当真一个新人都没有吗。
他那么有钱,不知道多少人会贴上来。
而且他还长得那么勾人。
傅如雪就像看着自己家不省心的漂亮老婆一样看着他,怀疑他随时可能红杏出墙。
何君酒捏了捏她的鼻子,淡淡地笑了笑:“不会。”
傅如雪:“·······”
他该不是会读心术吧。
手作店的店主给他们打包好礼盒,正碰见苏梦雪从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小奶狗。
“何总!何太太!”
苏梦雪和他们打招呼,傅如雪心里又想,何君酒和苏梦雪真的没什么吗。
苏梦雪死在他车上,怎么说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何君酒也不知道避嫌,和苏梦雪旁若无人地聊天。
苏梦雪也觉得奇怪,他怎么不一样了。
“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我是没兴趣的,可小奶狗喜欢。”苏梦雪的手在小奶狗脑袋上揉了揉。
何君酒无视她有些难看的脸色,微微笑着附和了苏梦雪的话。
她心里的滤镜碎得更彻底了。
冷着脸不想理他。
这么看他还是有股人渣味,戴眼镜就更像人渣了。
眼镜是她买的,银边平光镜,他没近视,只是她习惯老头戴眼镜的样子,想看他戴。
她其实不想在最后的时刻是这样的,她有点狐疑地想,会不会是他故意的。
故意让她生气,想把她气走。
她又打消了这个自作多情的念头。
因为注定要分开,她不想喜欢他了。
苏梦雪接了个电话,未婚夫查岗,她说自己在同何总谈生意,搂着小奶狗的脖子,小奶狗懂事地抱着她舔她的脸蛋。
“嗯——跟何总在一起,何太太也在。哎呀,没和别人在一起,你怎么不相信我啊。再说生气了——嗯——”
她被小奶狗舔得高兴,拉长了鼻音,伸出舌头和小奶狗接吻。
“你听错了——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何君酒没什么表情地听着,傅如雪神色有些复杂,苏梦雪说得很敷衍,丝毫不在意别人在场,手指挑逗小奶狗的唇舌:“行了知道了,等会就回去,你烦不烦啊——挂了。”
她冷漠地挂了电话,和小奶狗来了一场法式热吻,才懒洋洋地解释:“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感情的事怎么能强求呢。”手指勾了勾小奶狗的下巴,“待会你开我的车回去,我蹭他们的车——不介意吧何太太。”
傅如雪没说什么。
她介意。
她当然介意!!!
她可能是很没安全感了,介意得要死!
何君酒再次无视了她,温文尔雅地答应了:“我的荣幸。”
傅如雪气得要死,她确定,她是被何君酒气走的。
绝对是!
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
男人都一样!!
她还没死呢,他就急着沾花惹草!
等她走了,他们岂不是——
她坐在副驾上生闷气,安全带也忘了系。
何君酒俯身过来,把她的安全带扣好。
他的眉目清俊,容貌斐然,确实有当渣男的资本。
傅如雪手指摩挲着手镯,她心情低落得要死。
这么清雅矜贵的男人,怎么可能一辈子只属于她呢。
车子驶上高速,她的目光落在窗外被甩在后面的车流,有些迷茫起来。
看山不是山,看水也不是水。
热恋好像被磨平在生活的琐碎里,她的心平静得像古井,没有丝毫波澜。
一声巨响。
车重重地往前蹿了一下,刺耳的刹车声,她的身子由于惯性往前撞去,被安全带拽了回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何君酒扑过来抱住了她。
时间在那一刻好像过得很慢,她的心跳得巨快,肾上腺素飙升,耳鸣不止。
车转了几圈,重重撞在了江边护栏上。
安全气囊弹出来。
何君酒趴在她身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浸透了她的衣服,她的脑袋在那一瞬间是空白的。
他的呼吸落在她颈边:“快走。”
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费力地把他抬起来,看到了好多血。
她看到了碎成蛛网的挡风玻璃上,有一个圆形的孔洞。
她只在电视上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