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在静默中感受到残酷的温柔。
单维意眉梢透出的那种拿捏得当的精致诱惑。
如同天罗地网般将沈逾捆紧,永世不得脱身。
单维意却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自己刚刚明显ooc的举动没有招致任何惩罚。
另一方面,单维意被退学的消息也同步送到单家。
单丁山知道后震惊愤怒又疑惑:太子这么袒护单维意,怎么会让他退学?
在娘家住久了的张梨闻讯也赶回单家,静候被退学的儿子归家。
单丁山也是良久没见到张梨了,今日再见,实在被张梨的新装扮给惊了一瞬。多年来,张梨为了担得起单家主母的角色,把自己往端庄优雅的方向打扮,现在闹离婚了,便开始回归自己的独立审美。
只见她穿一袭热烈绽放的红玫瑰连衣裙,细细的吊带挂在雪白香肩,凸显锁骨性感,高腰短裙剪在膝盖上,露出一双洁白长腿,勾勒满身风情。
别说是孩子都成年了的世家主母,就算是稍微保守些的闺秀都不可能穿这样的衣服。
而张梨偏偏就穿了,还抬头挺胸,大步流星,仿佛t台走秀,摇曳生姿,满脸写着不可一世。
单丁山和单云云看见她这样,都愣了一瞬。
单丁山更是复杂,一边埋怨妻子穿得太性感,一边又嘴馋妻子穿得很性感,恨不得上去摸一摸。
然而,单丁山的自尊心让他摆起当家男人的谱,说:“你还知道回来?”
张梨说:“你屁股不疼了吗?”
闻言,单丁山屁股不疼,脸疼。
被廷杖之后,单丁山无地自容,别说出门社交了,连星网id号都注销了再重新注册一个新的,就怕朋友突然的关心。
张梨这话真是窝心脚,能把单丁山踢到吐血。
单云云忙在旁边圆场:“太太……”
“闭嘴。”张梨截口道,“看见你就恶心,给我滚。”
单云云立即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张梨说:“你亲妈都滚回原籍了,你怎么还有脸呆在这儿?你的脸皮这么厚应该拿来布置边防啊,怕是三体水滴来了都打不穿哈。”
单云云脸上一阵红一阵绿的,扭头委委屈屈地看着单丁山。单丁山还在张梨的讽刺里疼痛着,也没余裕维护单云云。
就在这时候,大门打开,背着背包的单维意回来了。
看到单维意,客厅的三人脸色都有了变化。张梨尤其是满脸担心,上前拉着单维意问:“好孩子,是不是在学校受委屈了?别怕,咱们家有的是钱,不读书也没关系啊。你大可以做一个快乐的文盲。”
单丁山听不得这话,只道:“这个是为人父母该跟孩子说的话吗?”
张梨一个眼神都没给单丁山,只盯着单维意看。
单维意也没理会单丁山,只看着张梨,说:“妈妈,您说得对,我不读书了,我要做一个纨绔。”
“好啊,好啊。我的孩子还是不错的嘛,连‘纨绔’这么难的词语都认得呢。”张梨赞同道,“无论你想做什么,妈妈都支持你!”
单维意也不禁感叹:张梨还真不愧是恶毒反派妈,无脑支持儿子一切不靠谱的想法啊。
单丁山可听不得张梨的发言,大声骂道:“慈母多败儿!就是你这样的母亲,才把孩子纵成这样!你知道我们家族花了多少钱多少人脉才把这个孽子送到帝国学院吗?现在退学了!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心血、那么多时间、那么多资源!你倒还好,还鼓励他!”
眼看着张梨又要和单丁山吵起来,单维意径自打断道:“怕什么?太子说了,会给我一个官做的!”满脸写着骄傲自满。
听到单维意这么说,单丁山和张梨俱是一愣:“真的?”
单维意点头,满脸自信:“是啊!太子说让我去外地捞个文凭,回来就去皇庭当官。”
想到之前太子对单维意的维护,单丁山也信了几分,心里竟然是很开心。他嘴里念佛,说:“太好了,太好了,有了太子的庇佑,我们家就有出息了!”
明明是太子下令让单丁山公开处刑,可是单丁山却一点也不恨太子,甚至还更敬更怕太子了。他把受辱的恨意转嫁到单维意母子身上。然而,当他得知太子要重用单维意后,他对单维意这个“逆子”的憎恨就立即转化为重视,满心欢喜。
张梨和单丁山都十分高兴,张罗着给单维意接风洗尘,设宴吃饭。单云云在一旁孤单站着,跟一个透明人似的,谁都没空理他。
他咬着下唇,心里暗恨。寻了一个空隙,他又拉着单丁山,说:“我有一个新的商业计划……”
单丁山满不在乎地说:“这个你自己去办吧,就不用问我了。”
单云云没想到单丁山反应这么平淡,更为不安,又说:“可是……这个是一个很大的项目……”
单丁山却说:“不就是多挣点钱的事儿吗?等你哥哥当了大官,还怕没有钱花?”
听到单丁山的话,单云云一颗心立即往下沉。
之前单云云挣钱,能得到单丁山赏识,那是建立在单维意得罪太子的基础上。
在单家人眼里,阶级排位仍旧是“士农工商”。现在单维意得到太子青眼,能够入仕了,单家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单云云所擅长的“商”?
如果单家真的能得到太子关照,那么单丁山当然宁愿留在帝国老家。什么搬迁至自由联邦的话肯定再也不提。这样的话,单云云和君更尽的关系在单丁山眼里就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单维意攀龙附凤成功,单云云再次成了那个不被重视的私生子。
坐到席上后,单维意瞥单云云一眼,说:“你下去吧,我看到你就吃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