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鹿抱着沈逾嘤嘤嘤,沈逾哄着他,无比耐心——倒是闻鹿开始没耐心了。无论闻鹿干什么,沈逾的好感度都跟结冰了似的卡在60%一动不动。
闻鹿便开始思考,会不会是自己的路线出错了?
于是,他决定先别嘤嘤嘤,便一脸乖巧地说:“嗯,那我先休息。您也不要为我担心了。”
沈逾轻轻一笑,扶闻鹿躺下,还给他细心地掖了被子。
离开房间后,沈逾感到耳骨上的小圆点在颤动。振动的频率让他知道这是太子来电,便立即接通。
太子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在他的颅内响起:“那什么鹿在你那儿?”
沈逾回答:“闻鹿在我这儿休养。”
太子:“养好了就送过来,没问题吧,师傅?”
沈逾回答,语气依旧温和:“当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每次他和太子说话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标准的儒雅师长的语气。
第二天,沈逾就让人把闻鹿送到太子身边。
闻鹿其实没有太意外,因为按照他拿到的剧情梗概和人设大纲,沈逾就是这个画风的:剧情前期,他虽然对“闻鹿”一见钟情心生爱护,但是君臣伦理更是刻进骨子里。他与太子亦师亦臣,断不可能为了一己私爱违拗太子。
到了后期,沈逾对腐朽的封建制度和刻薄寡恩的太子产生质疑,才决定辞官归隐,带着被虐了90章的闻鹿离开帝星,私奔到自由联邦。
在失去闻鹿之后,太子这时候才发现闻鹿是自己一生挚爱,为此不惜跨越星系,来到自由联邦,追妻火葬场。虽然闻鹿被虐了90章,但尊贵的太子殿下可是被虐了足足9章啊!
九章之后,闻鹿被打动了,在第一百章 跟太子he。沈逾则留在联邦延续以他为主角攻的《这个白月光我不爱了》剧情。
现在这个剧情点,沈逾正在帝国军事学院担任教授。他不但教导太子,也会指导其他贵族子弟。但作为高官,他能当老师的时间不多,所以一周只会上一节军事理论课。想选他的课的学生多如过江之鲫,但为了保证教学质量,他的课只开放二十个名额。因此,能抢到他的课的,不是大贵族,就是大欧皇。
在教室外的走廊,沈逾慢悠悠踱步,目光触及一道熟悉的身影,眼瞳微动。
不仅是沈逾,来来往往的学生都纷纷向那道身影投去好奇的打量,当然,更多的目光隐含着看好戏的意思。还有人已经用智能腕带进行拍摄,并在校园论坛上大肆讨论:那个单大公子真的瘸了!
沈逾知道单大公子被打断腿了,说起来,单大公子被打瘸了还和他有点关系。但沈逾还是一副好老师的模样,上前温声道:“单同学,你回来上课了?”
高情商:单同学,你回来上课了?
低情商:姓单的,你还知道回来上课。
单维意抬起头看沈逾——单维意必须抬起头看他,甚至说,单维意现在看任何人都要仰起头,因为单维意坐在轮椅上。
这阵子,单大公子一直卧病、意志消沉,因此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脸颊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膝上盖着一张厚厚的棕色毛毯,遮盖他残疾的双脚。
他朝沈逾仰着头,说:“沈教授,我想回来上课。”
他称沈逾为教授,而非太傅。
这听在沈逾耳里有点儿意思。
沈逾笑笑,说:“你有这样的心,是很好的事。但是很遗憾,你旷课太多了。按照规定,我不能继续让你上课。”他的声音温和却透着疏离。
单维意咬了咬唇,说:“我到底上了半个学期的课,至少让我把期中考的卷子做了吧?这也算是有始有终。”
期中考的卷子难度极高,别说单大公子旷了好几节课根本不可能会写,就算他没有旷课,以他的资质和勤奋程度,根本不可能及格。
沈逾原本不想给单维意这个机会,因为这纯属浪费时间。但是,单维意却一副随时要昏过去的样子,沈逾只好把他推进办公室内,给他一张卷子。他说:“我去上课了,等我下课回来就会收卷。”
单维意虚弱地点点头。
沈逾又说:“当我必须跟你说明,即便你考试及格,我也不会让你留在我的班级。”
单维意眼神黯然:“我知道。”
沈逾这才离开,把单维意一个人留在办公室里。
单维意看着卷面,拿起笔,开始刷刷做题。
单大公子是一个不努力不聪明还不上进的废物点心,但单维意不是。单维意已经刷过几个星际本了,对于这些理论知识也是烂熟于心。这张卷子他用脚趾答题都能考100分。
然而,系统的声音在他颅内适时响起:请保持原主“智商不高”的人设。
单维意倒是不意外:我知道“我”智商不高,我也没打算考100。
系统:即便是及格,也属于崩人设。
但单维意并不意外:原主人设是智商不高,但运气是可以的吧?
系统:对运气没有具体要求。
单维意:那我给他加一个运气爆棚的设定,就不算违背人设了吧?因为这个从概率学的角度上来说是行得通的。
系统:经判定,行得通。
于是,单维意提笔刷刷刷的把选择题写完,到了主观题,他就开始胡编乱造,答题水平类似于:“银河第一战役中帝国军队为何会失败? 答:因为没有赢”。
下课回来的沈逾拿起试卷,若说他批改选择题的时候,眼中透露出惊叹号,那么批改主观题的时候眼里就满是问号。
沈逾把试卷放下,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单维意。
单维意也非常配合地露出心虚的表情。
遇到一个平日懒惰不爱学习平时成绩还差的学生考试选择题全对但是主观题全错,即便是最善良公正的老师心里都难免产生怀疑。更何况沈逾和善良公正这个四个字八竿子打不着。
然而,沈逾看起来仍是非常和善。他温和地问道:“大题都不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