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我的性命起誓,绝不会做对朝阳不利之事。”
在场众人皆是一怔, 还未反应过来朝阳这话是什么意思。随后又听见朝阳道:“这既然是考验,难道你们以为,我在外面看不见你们的一举一动吗?不, 你们全部所作所为我都瞧见了,瞧见得一清二楚。不止我瞧见了, 还有记录, 不容浑水摸鱼的那种。”
她冷冷扫视一圈,视线跳过曦光, 回到面前站着的何福身上。何福心猛地一提,没想到自己在人家眼皮底下做这种事, 有些羞愧,低下头去。
朝阳道:“我以为, 你们口口声声说是因为仰慕我而想加入我们合欢宗门下, 因此, 我以为你们不会有人做出一些龌龊之事。没想到,有些人真是令我失望, 不仅浑水摸鱼,还颠倒是非黑白。而你们有些人呢,还愿意做这种人的帮凶。”
她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放下登记的卷轴,道:“所谓修道, 道是什么你们想过吗?方才那些弄虚作假的、浑水摸鱼的、颠倒是非黑白的,以及帮着他们这么做的人,都被淘汰了。我们合欢宗虽然是小门小户, 可也不是什么人都收, 今日之后, 还请自行离去吧。至于梦境中的考验,有些人虽没能通过,也无妨,暂时可以留下。”
一时间,有人欢呼雀跃,有人哭丧着脸。
何福张着嘴,意欲辩解什么,看了眼朝阳,只好退了下去。
何福越想越气,自己费了这么大功夫就是为了进入修仙界,日后得道飞升,可没想到,这梦想才刚开始就要夭折。他越想越觉得生气,此事皆因那个叫曦光的而起,虽说他要被赶出去,可在赶出去之前,他得先去报这个仇。
他做出决定,朝着曦光的住处去。曦光独自在房中坐着,因早上的事而在沉思。
他在想那一刻他的心情,以及朝阳的成长,她越来越成为一个可独当一面的人。
曦光目光落在手中的瓷瓶上,那是上回朝阳给他的。
今天早上登记过后,曦光跟着朝阳,与她道谢。朝阳却说:“你不必与我道谢,我只是实事求是,至于你,我总觉得你这人并不简单,似乎有很多秘密。其实直觉来说,我并不喜欢你,也不大希望你留在合欢宗。”
她说,她并不喜欢他……
为什么呢?是因为认出了他吗?
可倘若她已经认出他,怎么还会容许他留下来?
但如果没有认出他是谁,为什么还是会不喜欢呢?
曦光陷入走神,没注意到门外有人靠近。
砰的一声——
门被人一脚踹开,何福嚣张地冲进来,嘴上骂骂咧咧道:“你这废物,倒是有几分骨气,我今日还要看看,到底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何福说罢,一拳打向曦光,曦光虽躲闪过,可没拿稳手中的瓷瓶,瓷瓶应声而碎。曦光看着那摔碎的瓷瓶,眸色沉了沉。
何福哪里管这么多,一招接一招,一心只有揍曦光一顿出出气。
何福这么大的阵仗,早就惊动了附近的人,经过今早的事,这会儿他们都不敢再袖手旁观,便都过来劝架。
几个人将何福拉住,另一个人将曦光拉住,劝道:“这是做什么?打人可是不对的。”
何福呸了声:“他凭什么啊?他不会以为他可以有什么成就吧?”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混乱之间,曦光的袖子在拉扯之间被撸了起来,露出了手肘上的天罚标志。有人看见了他手肘上的图标,但并不知道是什么,问道:“这是什么?”
大家的目光便都落在曦光手肘上,曦光连忙将袖子拉下来。他动作遮掩意味十足,更显可疑。何福抓住机会,咄咄逼人道:“好哇,你不会是魔族的奸细吧,如此遮遮掩掩,不能见人?”
听何福这么说,众人脸色变了变,都有些惶恐。
“不会吧?他该不会真是魔族的奸细吧?”
“还真有可能,他平日里都不爱说话,没什么存在感。”
……
何福趁机挣脱他们,一把抓住曦光的袖子,将他袖子扯上去,露出了手肘上的天罚标志。“你这是什么标志?该不会是奸细的图标吧?”
这东西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认识,因此都很茫然。
“你快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混入这儿到底有什么目的!”
……
曦光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一言不发。
场面僵持之际,从门外传来一声:“住手!”
朝阳收到消息,匆匆赶来。
她脸色沉沉,道:“早上才刚说过,没想到你还是如此不知悔改,甚至变本加厉!”
朝阳一抬手,将何福推到一旁。何福心里想着自己左右是完了,他看不顺眼曦光,现在有个机会能把曦光拉下马,怎么能放弃呢?
何福大声嚷嚷:“宗主!曦光他是魔族的奸细!他身上有奇怪的标志。”
朝阳听见这话,看向曦光。曦光眸色颤了颤,朝阳看见了他的表情变化,脸色严肃。
“曦光?将你的袖子扯上去。”
曦光没动,僵持着。
朝阳脸色一沉再沉,索性使了个定身的法术,将曦光定住,而后亲自将他衣袖扯上去。
曦光垂眸,不敢去看朝阳的眼睛。
朝阳看见了他手肘上的标志,松了口气,那并非是什么魔族奸细的标志,而是天罚的标志。所谓天罚,意味着这人做过逆天而为的事,被天道所惩罚。而能让天道惩罚的事,一般是很严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