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一个演技派

第2节(2 / 2)

赵十五也认为这主意不错,他说:“殿下新得的那双紫玉如意,就是宫中也没见过,不妨割爱献于皇帝。”

李谕摇摇头。赵十五还以为他是舍不得宝贝,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候杜洗兰慢悠悠说:“这宝贝是该送皇帝呢?还是送齐国公呢?如今不肯放殿下走的到底是皇帝呢,还是齐国公呢?”

李谕心想,这倒是个敢说大实话的。不由高看杜洗兰一眼。

李谕已经清楚了,这是一个人人心知肚明的事实——皇帝大权已经旁落,但说出来就是政治不正确。祸从口出的事情,从来不少。

听到杜洗兰的话,石震有些不安,赵十五面色看起来更难过了。

李谕打了个圆场,豪爽道:“好了好了,我是缺钱的人吗?那两把紫玉如意就送给皇帝,我另外还有什么相似的宝贝来着……”

赵十五提醒他:“红珊瑚。”

“那红珊瑚送去给齐国公。”李谕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他又想到萧从简的冷与净,红珊瑚赠他,就是雪白血红,实在太相配。李谕在意淫。明恋已不可能,暗恋也不实际,而意淫总是自由的。

几个人商量了一番,商定了礼物。当天晚上赵十五就拿了钥匙,开箱取出宝贝,呈给李谕检查。

红珊瑚有近三尺高,颜色红得剔透,枝条错落雅致,确非凡品。不过紫玉如意一出,李谕的眼睛就挪不动了。紫玉的水头已经够好看了,还做了黄金的柄托,紫玉如意躺在颜色纯净的黄金托中,李谕能想象千百年后,它睡在博物馆里,会惹得多少人会它驻足。

但现在,它应该赠予一位美人。紫玉黄金,若萧从简持一柄在手中把玩,一定像一个骑鹿而过的谪仙。

但红珊瑚雪白血红的意境也很美。李谕简直没办法选择。

“嗯……”李谕沉吟道,“这样吧,红珊瑚和紫玉都送给齐国公。”

赵十五请示:“那拿什么呈给皇帝?”

李谕说:“我还有什么?”

赵十五说:“夜明珠?”

他打开装夜明珠的紫檀盒子。

李谕立刻觉得不行了,只觉得这珠子也该送给萧从简。他算是明白了,只要是珍奇珠宝,都与美人很相衬。

最终他分别给皇帝和萧从简选了四件珍宝,再加上黄金和玉石若干,凑成两份大礼包,一份送进宫,一份送去了国公府。

除此之外,李谕听从了幕僚建议,不吝钱财,拿了金银去打点宫中。皇帝太年轻,皇后又是萧氏女儿,后宫并没有什么宠妃之类可以吹耳边风。不过皇帝的乳娘,几位老太妃,还是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的。

之后几天,李谕一直在等着皇帝的动静。然而宫中只遣了两名内侍来,说皇帝收下了礼物,十分欣喜,并回赠一双玉杯;并未送来允许汝阳王回封地的圣旨,甚至连再次召见也没有。

萧从简的回应就更惨淡了,他只是命仆人送了张收条过来。李谕还巴巴地问那个送收条的仆人:“齐国公有没有说礼物如何?”

仆人告诉他,送来收条,只是为了方便王府清点造册而已。他就是个跑腿的,也不知道齐国公收到礼物的反应。

李谕只失落了一小会儿。倒不如说萧从简这样高冷,才符合他的想象。那枝在路边剪的垂枝桃还养在窗下,花全开了,只是已有了凋落的迹象,李谕在心中下了个决心。

等这枝花落尽了,他就不再去想萧从简,意淫都不行。

他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现代人。娱乐圈中的红男绿女,多的是逢场作戏,从来不在感情上浪费时间。能睡的人和不能睡的人,能爱的人和不能爱的人,他向来分得很清楚。

萧从简是他不能睡,也不能爱的人。尽管他明白,他在心中切切实实地爱过他,哪怕那么短暂。

又过了三日,宫中有朝会,皇帝终于又召汝阳王入宫,参加朝会。

朝会之前,皇帝在书房单独见了李谕一面。

皇帝见到李谕没有上次那么激动,但仍十分亲切。

“三哥,你知道这次朝会我为什么要你来吗?”他问李谕。

李谕不知道。

皇帝又问:“那三哥知道我为什么不肯同意三哥回云州吗?”

李谕还是不知道。

皇帝苦笑道:“三哥该请些得力的幕僚了。”

李谕微笑道:“我做一个富贵闲人就心满意足了,朝中事务,我向来不通。陛下留我在京中,我也是个一无是处之人。”

皇帝不言语。李谕心中直打鼓。他虽然真实年龄三十岁了,但论心机,他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赢过从小在宫中长大的少年。

萧从简和皇帝,到底在谋划什么,他这几天想来想去,隐约猜出个大概。只要不是要他的命,其他都好说。

“三哥,”皇帝又犹豫着开了口,“你觉得淡州如何?”

够了。李谕这几天才恶补了宫廷和历史常识,还没补地理。什么淡州,他根本没听说过。

不过后来李谕知道了,没听说过就正常了,毕竟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不过对着皇帝,李谕还是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是王土,那肯定都是好地方。”

皇帝脸色亮了些,说:“那,三哥换个封地如何?”

当天朝会上,皇帝除了一些日常事务和几项任免,还顺便公布了改换汝阳王封地。将汝阳王从富庶的云州改封贫瘠的淡州。

萧从简就站在皇帝身边。李谕一抬眼就可以看见他。他们有短暂的目光相接。只是这一次,萧从简没有笑,李谕也没有。

并不是李谕不想对他笑。只是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场合和好时机——毕竟他现在是一个被改封的王爷,形同流放,理论上是笑不出来的。笑出来那就是在威胁萧从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