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竭力克制着,贪婪地看了一眼又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进了房间。阳台到房间的那扇玻璃门被他关的发出一阵巨响。
于真意在外面大声抱怨陈觉非这人不懂礼貌,怎么听别人说话听到一半就要走啊!
那晚他彻底失眠了。凌晨三点,仰头看着被银白月光渗透着的天花板,即使是十八度的空调房里,细密汗珠还是从他的额角滴落。
夜里总是让人混沌的。
而他混沌又空白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总有一天,他要忠于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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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理科把生日拖到了陈觉非考完的这个周末,也就是元旦第一天,张恩仪冷冷打趣他可真是爱他爹。
薛理科开了个ktv超大包房,豪请三班所有关系和他好的人,如果不是张恩仪制止,她觉得薛理科这智障很有可能再叫上师大附中所有他认识的人来见证他这乱七八糟的十七岁。
陈觉非和于真意是最后到的,他们到的时候里面一帮人拿了牌和骰子在ktv里玩。
每次来ktv都是陈觉非的噩梦,因为这帮人里没一个唱歌好听的,每一次听歌都像炼狱。陈觉非黑色羽绒服里是件简单的黑色卫衣,他靠在羽绒服上,懒倦地打了个哈欠。
这些人玩嗨了,嚷嚷着要喝酒,陈觉非看着半蹲在桌边,已经在兴头上的于真意,他起身走过去拉住她的手。
于真意开啤酒的手一顿,她仰头看着陈觉非,对上他幽深的目光:“不是吧,我就喝个酒,你这是要批评我了?”
姜衡扯着嗓子,拿过另一个话筒,盖住蒋英语的鬼哭狼嚎:“陈觉非,她输了,她要喝酒的。”
陈觉非:“要我提醒你一下吗,你这辈子还没喝过酒。”
于真意忙不迭地点头:“是,我是没喝过,但是我输了,我们要有赌品。”
“你的人品我都没看出来,你还有赌品呢?是不是自己想喝?”
怎么就被识破了呢?
她想喝酒的心思那么明显吗?
于真意哎呀了一声:“反正我输了,我要喝的。”
张恩仪坐在旁边,随口说:“那你让陈觉非帮你喝。”
陈觉非:“我不会喝酒。”
想想也是,陈觉非和于真意两个乖宝宝从来没碰过酒,她又扫了眼身旁的顾卓航:“那就顾卓航。”
薛理科喝得摇摇晃晃,他打了个酒嗝:“凭什么她能有两位好哥哥帮着喝酒,我就没有?”
顾卓航起身,手还没碰到酒杯,酒杯被人先一步拿起。
陈觉非拿起酒往嘴里灌。
于真意看着片刻之后重新回到自己手上的酒杯,又看着陈觉非:“人生第一次啊。”
陈觉非在于真意身边坐下,他手肘撑着膝,一副你接着玩玩输了我帮你喝的架势。
郑子言戳了戳江漪:“陈觉非喝酒的时候好帅,你看那喉结。”
江漪点头,眼里冒出星星:“和于真意好配哦!”
她是这个意思吗?
郑子言:“......你倒戈的速度比英桑战争的持续时间还要短。”
陈觉非不知道于真意是真的手气差还是故意输的,他连着喝了好几杯。
这个包厢里所有人都喝上了头,陈觉非靠着沙发,眼神涣散地盯着于真意的脑袋,食指转着钥匙。和他不同,于真意一脸清醒地在前线和敌方厮杀,没一会儿又递过来一杯酒。
于真意没回头,见自己的酒杯迟迟没人接,她晃了下手:“陈——”
还没说出口,肩膀沉甸甸的,她微微侧过头,陈觉非的下巴支在她肩上,手搭在她拿着酒杯的手腕上,ktv大屏幕里的灯光像蜉蝣晃动在他五官上,灯光流转,五官又隐在昏暗中。
“我不想喝了。”他抿唇,耳根泛着红,下巴在她肩膀上持续不断地蹭着。
于真意有些怔愣:“你醉了?”
他负隅顽抗:“没有,我很厉害。”
厉害个头。
眼神涣散,脸颊红着,眼里无光,没醉才怪。
“这么厉害,再把最后一杯喝了?”于真意存心逗他。
陈觉非艰难地望向那杯酒,片刻之后,立马歪着脑袋,眼睑垂着,温热酒气吐在她的颈部:“不要!不喝!”
说话间,柔软的唇贴着她的颈部而过。
“你没喝酒怎么脸和耳朵也这么红?”张恩仪随意地瞟了一眼。
于真意强装镇定地说了句没事,若无其事地把头瞥向另一边,正好撞进陈觉非的眼睛里。
脸上的温度愈发变得高。
“我想回家了。”陈觉非盯着她。
这样炽热的目光下,于真意觉得自己很难冷静。她艰难地点点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