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子如此, 余榕很是欣慰, 她牵他的手站起来, “走吧,天色晚了, 敬瑜也困了, 我们去睡觉吧。”吴襄跟在后面抱着小儿子一道走。
晚上能听到虫鸣, 但在寂静的山空里越发显得舒适安谧, 俩个儿子不一会儿都睡着了,吴襄却毫无睡意。转眼三年就到了,若能在神女县再做三年也好,毕竟这里做熟了,而且他治下也不错, 再做几年肯定会更好,这么大的果实真怕被别人采撷过去。
来这种贫困县做几年再升上去, 那才叫镀金, 在官场的时间越久吴襄越能体会到上面无人的感受。可要他不择手段往上爬,吴襄也是不想的,他虽然有野心,但是喜欢做实事。他正在想着,看妻子的手搭在他的身上, 吴襄翻身把余榕抱在怀里,莫名心安。
敬天玩了三天,才恋恋不舍的去州府。余树的腿也逐渐好了,前十天还看不出大效果,可过了十天就开始逐渐恢复,余榕对余树更加严格了。
而远在草埔镇的三房收到余榕寄的信,尤其是张氏听到余树的腿慢慢快好了,喜极而泣。她对宣氏道:“我就知道他姐姐有办法,我们小树总算是好了。你也劝劝松儿,别再自责了,这事也不怪他。”
宣氏也喜道:“这次多亏姑奶奶了。昨儿收到信,相公才睡了个好觉。”余松很是自责,总是觉得是他招录了梁掌柜一家,这才导致梁掌柜等人作恶,最后害了余树。想余树正是青春年纪,却残疾了,他这个身为哥哥的恨不得以身相替,不知散了多少家财要寻名医,现在得知弟弟好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娘,二叔去了姑姑那里,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去啊?”宣氏的女儿余淑儿仰头问她,她也好想出门子哦,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乡下。
张氏笑道:“那里太远了,你去不了的。到时候敬天跟敬瑜回来,咱们家就热闹了。”张氏正笑着,却见真妈带着儿媳妇来串门,连忙上去迎道:“怎么?今日是来采办年货不是?”
真妈点头,又跟她儿媳妇道:“你去外边买东西,我在这里跟你余三婶坐坐。”
见她儿媳妇走了,真妈才道:“你们家出大事了。”
张氏惊道:“什么事?”
真妈看张氏吓了一跳,连忙笑道:“瞧你吓的,是好事,你们家蓓蓓要出嫁了。”余蓓又懒又馋又没有嫁妆,在乡下并不好嫁人,别人看她是余榕的姐妹份上也介绍过不少人。但余蓓是立志要嫁的比余榕还好的人,东挑西选的都没选上,别人知道她挑剔的名声,也就不再来跟她说亲了。
可这余蓓到了十七岁才开始急,又托左邻右舍介绍,大伙儿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余蓓听说在家里天天发脾气。
“可在前几日,大雪封林,有位苏姓药材商来我们村采药结果迷路了晕倒在地上,就被你们家蓓蓓救了,这不,听说在蓓蓓房里住了几天,所以结了亲事。”
一听苏家,张氏就道:“苏家?是镇上的那位苏家吗?”
“不是,是湖阳县里面的,一听说话都不是我们这边的。”真妈道,又有点不怀好意:“年纪不小了,看那样子也三十多了。你那个婆婆一听说人家有钱,就定了这门亲事。我们做邻居的说让她好好打探一下,还以为我们嫉妒她,哎,真是……”
“三十多了……”张氏问道:“以前就没有娶过妻生过子吗?”
真妈道:“这就不知道了。”
宣氏听说了,也觉得不大靠谱,可她们这一房跟五房关系不好,中间又隔着一个余老太,宣氏即便是有意见,也不会表露出来。她更为关心的是吴家的事情,毕竟小姑子帮了这么大的忙,她们没什么能帮忙的,只能把吴家的信息及时传达。
“他们家的那个五爷又要去京里,可惜,现在五房可没那个精力再去了,毕竟上次回来就快折了袁氏半条老命。”
张氏冷笑:“这也是他们自己不对,你妹妹还说这个袁氏最是奸诈又看不起人的。无论是去临安还是去京里,你瞧瞧她哪有一个做长辈的样子。上次去京里那是有姑爷一起跟着,让她们自己回去,路上的钱都快花光,碰到盗匪打劫,还想偷藏东西。我看那个五爷倒是还好,年纪轻轻的就是贡生了,现在在湖阳县也不算辱没了他。”
吴达在湖阳县做了储备司的司长,也算是县里的一个小吏了,听说还分了官衙。其实按照吴达自己来说,若是再坚持一下,未必不会中个举,毕竟吴达才学很不错,可就因为他自己一个人不敢去京里就此端了上进的路,未免让人觉得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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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蓓美滋滋的拿着十两银子放自己的小匣子里,看门帘一动,连忙把小匣子收起来了。田氏一进门就讨好道:“蓓蓓,藏啥呢?娘都看到了。”
余蓓冷笑:“看到就看到了,反正我下个月就去苏家了,也不会回来了。你也不用想我狠心,那也没办法,毕竟在你这里还是田家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