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娘摇头,对他的性子也是无奈,不过她对儿子从来都是不强求,瞻哥儿那是恰好自己就喜好读书,福宝就是不读书留在身边,她也觉得是好的。
全家人一起回了家,当初瞻哥儿有的待遇福宝一样都有,全家人在一起吃了一个团圆饭,芮娘给福宝夹了好多菜,叮嘱他这几日可以好好休息了,谁知福宝摆了摆手,“一会儿还要去钻研我的新宝贝呢,不休息了
!”
福宝喜好手工,原来后院现在已经成了他的宝贝库,各种工具木头一大堆,平时还轻易不让人进。只要儿子高兴,芮娘便随他去了。
顺哥儿那边,自从接手了他爹娘的养鸡场之后,做的居然也是风生水起的,养鸡场不仅扩大了好几倍,如今还有再开一间的想法了。
大郎的意思是不求快,让儿子韬光养晦,但顺哥儿除了养鸡场,还搞起了山货。这也得益于他从小爱往山上跑的缘故,竹荪、鸡枞、山参、燕窝,好些城里需求的东西顺哥儿都能找到,不仅能找到,量还不少。再稍微的包装一下送到城里,那便成了许多达官贵人梦寐以求的好东西,因为市面上如今鱼目混珠、滥竽充数,好的山货现在可是真的很难得了。
顺哥儿做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鲁老太太就怕他走大郎的老路。不过眼下看来,自己的这个二孙子是真的对大山有一种质朴的热爱,也对城里的那些荣华富贵没啥兴趣,毕竟还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见着顺哥儿学业虽然不靠谱,但是赚钱的脑子却是灵光,鲁老太太也渐渐放心了。
说回福宝,乡试结束后没两日,单成昊果真上门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回去说要来新科状元家中,单家居然带来了许多礼品。这倒是让芮娘和鲁越有些惊讶,当天芮娘就在自家摆了一大桌子好菜,笑着招呼单成昊。
“我们家福宝轻易不带朋友上门呢,多吃些,别客气。”
“福宝?”单成昊听说了福宝的小名,哈哈大笑。
“这乳名起的真好,真有福气!”
福宝也笑了:“你就没有乳名吗?”
“我有表字,宴之。”
“宴之,好名字!”
单成昊也笑了,举杯和福宝喝了一杯,当他的筷子伸向这满桌子菜色时,当真是眼睛都瞪圆了。
“福宝!伯母的手艺也太好了!你和你大哥都太幸福了吧!!!”
芮娘正好端上菜,单成昊立刻漂亮恭维话说了一大堆,是将芮娘也逗得心花怒放的,忙让两个人慢慢吃,要是不着急回去的话,今天就在家里住下了。
单成昊胡吃海塞了一顿,满足的摸着肚皮道:“在家的时候我爹娘根本不让我放开吃,什么都管。”
“饭都不让你吃饱?”福宝惊讶的问道。
“也不是吃不饱,就是好吃的不能吃太多,不利于自律,不爱吃的也不能不吃,人不能挑事。”
福宝啧了一声:“那你可真的太可怜了。”
单成昊笑了笑,“走,踢蹴鞠去,之前说好的!”
“走!正好消化一下!”
这是单成昊第一次远离了京都的繁华,深入到了乡野之中,两人在偌大的田地里玩起了蹴鞠,少年的身影意气风发。
彼时的两人都没有想到,一年后,两人双双中了进士,更没有想到,福宝会拜在工部尚书的门下,单成昊的父亲成为了福宝一生的引路人和贵人。两人也成为了一生的挚友。
或许文采并不出众的鲁晟后来迅速成为了工部的一代名人,在朋友和恩师的帮助下研制出了许多利国利民的工具、机关、乃至于兵器。
这是后话。
大丫的婚事就定在年底,周渊回来时已是十月,十二月成亲,这期间两个月新人是不允许见面的。
只是周渊一直惦记着未婚妻,刚回来的时候便上门拜访过,只是没见到人,因为这是规矩。大丫也惦记着他,可惜在婚前,也是只能安心在家绣嫁衣。
意外的,顺哥儿和福妞成了这两人的中间人,周渊不知用什么法子和顺哥儿混熟了,经常性的让顺哥儿带个东西回来给大丫,而大丫的东西也交给了他。
至于福妞,就是喜欢缠着大丫问东问西的
,还帮大丫出主意准备婚事的细节,虽然牵挂彼此,但大丫也怀念和兄弟姐妹们一起相处的日子,就这么偶尔和周渊互通着书信安心待嫁,日子过的倒也的确是快。
十二月十五,天气晴,鲁家大姑娘鲁蓉,要出嫁了。
出嫁前夕,韦氏和女儿秉烛夜谈了一晚上,第二日,鲁家热闹非凡,毕竟是鲁家的大喜事,这乡里村里的邻居和京都城里的好些人全都上门恭贺,一时间看礼的人竟然有半条街那么长。
鲁大郎嫁女,心情也是百感交集,丰厚的嫁妆自然是不必多说了,鲁老太太和芮娘包括三房更是都添了一份,大丫出嫁,场面绝不逊色于京都的许多贵女。
一晃十几年,鲁老太太看着穿着嫁衣的孙女泪眼婆娑,韦氏也是泪流满面,当初从怀孕、生产、大丫的牙牙学语,一幕幕在眼前闪过,这到底是她的第一个女儿啊……大郎也红了眼,顺哥儿更是哭得像条狗,鲁家全家人在不舍和泪水中送着大丫上了花轿。
而周渊那边,这次外出有功,回来时有了军功,来接亲的场面也不算小,有知情这周家家世的,也都感叹一句大丫有福气,可也有人说这是周家的福气,现在的鲁家可不是从前的鲁家了,瞧瞧着鲁家大姑娘的嫁妆,这周家和鲁家结亲,还能差到哪里去?
人们众说纷纭,最后只能用一句“门当户对,喜结良缘”,献上自己的祝福了。
“周渊今日娶蓉蓉,定当照顾她一生,爱她护她,还请岳父岳母放心。”
在鲁家人面前,周渊起誓,韦氏和大郎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吉时到——”
“走吧,走吧。”鲁大郎挥了挥手,侧过头压抑住吼间的哽咽,而此刻盖头下的大丫也已经泪流满面。
花轿绕城一周,于午时正刻进了周家的大门。这是一栋古朴的大宅院,单从正门就能看出主人家的风□□派,即便略显古旧,但气度依然不凡,今日,这古宅迎来了新的女主人,宅子里外焕然一新。
新妇跨火盆、拜天地,周家人少,大部分宾客都是□□营的人,只是在这其中,又有一份殊荣,让众人仰望。
那便是当今太子也给这婚事添了一份礼,或许是看在鲁瞻的面子上,或许是周渊此次本就立了功,但明眼人却都能看出来,这周家在这几十年里一直默默无闻,或许到了这一代,有什么东西也会悄然改变着。
洞房花烛,周渊看着面前日思夜想的新娘,含羞带怯的坐在床头,心中一热,就握住了大丫的手。
大丫抬头看他,两人心均是狠狠一跳。
周渊想与她说说话,倒也不急着去行那周公之礼。